城门口处精疲力尽的披甲力士还未反应过来,迎面就觉一阵风沙袭来,吹得人直欲睁不开眼睛。
凶神恶煞的督军擦掉眼角沙石,勉强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相貌陌生五短身材之人,再看看那两柄与他身形极不协调的八棱亮银锤,差点笑出声来。
这不就是一只背着兵器,正朝自己不断呲牙的杂毛大马猴嘛!
而这大马猴竟是不知天高地厚,取下背挎的两柄八棱亮银锤主动朝自己攻来!
找死!
督军脸色一沉心中发狠,手中长鞭还未甩出,却见那之前还距离自己三丈之远的大马猴已近在眼前,而他手中的那两柄重锤,更是已经挨到自己鼻尖之上!
月光之下,人影参差。
就看这重锤挥出,督军的脑袋就跟这西瓜一样直接碎裂开来,独留下缺了首级的尸体在这空中被轰飞数丈之远!
而这被轻视戏称为大马猴的人,正是那杀气腾腾的苏全忠!
再看苏全忠手中这两柄沾满血迹和脑浆的重锤,锤柄长有二尺,锤首四面八棱足有人头大小,在这月色之下寒光闪烁如银水流转,双锤重量加在一起,更是到达恐怖的一百八十斤!
见势不妙,重甲步兵围拢而来。
却见这苏全忠一锤之下木屑飞溅,那能抗住无数箭矢攻击的虎首巨盾,却扛不住这一记八棱亮银锤!
又是几锤挥出,这重甲步兵胸口火星四起,令人牙酸不已的金属摩擦声音不绝于耳,围拢上来的他们纷纷倒飞出去,胸口之上更是凹陷进一个深坑,已是被苏全忠震碎内脏,吐出一大口黑血,早在这半空中已是气绝人亡!
一锤之威,人皆骇然。
脱力之下到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一下的披甲力士,见状更是火速开溜。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而来。
已经破开的城门近在眼前,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半步。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抵就是这等场景!
而与此同时,为了扑灭粮仓火势,就连那下巴上边的胡子都被烧焦几缕,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苏护,带着城内的大批人马驰援而来。
见后顾之忧已消压力全无的苏全忠,将锤柄末端的绳索套在了自己手腕上边。
俗话说,知子莫如父。
一看自己儿子的举动,就知道他要干些什么的苏护连忙阻拦。
可哪能拦得住已是杀心大起的苏全忠?
只见他朝苏护憨憨一笑,随即握着两柄八棱亮银锤,竟是直奔这北恒幽州浩浩荡荡数万军队而去!
但看这苏全忠使足了腕力,将两柄重锤抡圆开来就听得一阵“轰轰轰”的沉闷低吼在这耳际不断作响,继而又是这清脆的“叮叮叮”兵器折断之声不绝于耳。
一路之上如风扫残云砍瓜切菜,所过之处是骨碎经断脑浆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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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崇侯应彪策马飞驰而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享受战果的他,却被这逆流而来的苏全忠阻住去势。
我连这固若金汤的冀州城都能打的下来,还怕一个微不足道的莽夫不成?
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被胜利冲昏头脑已是无比狂妄自大的崇侯应彪,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之上,尤其是现在!
放眼望去战场之上,数万规模的军队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而去围剿孤身一人的苏全忠!
而战场之上的苏全忠不仅有大将之风更有猛将之勇,借着手中两柄所向披靡的八棱亮银锤,化作这世间最为恐怖的绞肉机,真就是沾着就死,磕着就亡。
在这层层叠叠望不到头的包围圈中,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撕开一条口子,如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接捅进北恒幽州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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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动战争,想要收渔翁之利的南宫适,见到此等场景也是一阵失神。
想本帅自年少之际便投身行伍当中,纵横沙场几十年,历经大大小小的战争更是不下数百起。
在这山呼海啸的攻势,意识到一人之力何等渺小不足道哉的他,自是对这所谓沙场万人敌的称号嗤之以鼻。
但今日得见这苏全忠,才知晓一人之力竟能达到达如此恐怖的境地!
古人诚不欺我。
“可惜这等绝世猛将不能为我所用,甚至待会还要刀剑相向!”压下自己惜才之意的南宫适,对身边大喇叭副官低声说道:“把千机弩给我统统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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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崇侯应彪满脸横肉,身形更是臃肿不堪,但其身手绝对不弱。
曾在娲皇诞辰当天,在琉璃镜湖心亭大打出手,武吉与南伯候之子鄂顺二人的联手,才将其勉强拿下。
也算是这方面行家里手的他,对待的苏全忠的态度,由一开始的不屑,演变成凝重,再到震惊不已,前后不过也就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而就在这一盏茶的功夫,苏全忠这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经从数万军队的外围杀到中心位置!
从这震惊变化为愤怒的他,骑在这战马之上朝四周将士咆哮不断:“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有这么多人,就是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拿不下这区区一个人!
而深陷包围圈的苏全忠,似是从这嘈杂的人群当中听到了崇侯应彪的咆哮,猛然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人群当中那套无比扎眼的镀金雷纹甲!
还有跟崇侯虎一样,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边刻出来的肥硕身材!
不用想他就是突然发动这场战争的崇候应彪!
苏全忠咧嘴一笑,我找到你了!
而这一幕落进崇候应彪的眼中。
只见那身穿一套通体为黑红色,造型狰狞无比恐怖的盔甲的苏全忠,浑身上下尽是伤痕。
其中最深最险的一处,乃是从他的左边腮帮起深入血肉之中,继而一直蔓延到嘴角位置。
这一刀差点砍掉了他的脑袋!
现在这苏全忠朝他咧嘴一笑。
一股从肺叶当中喷涌而出的淡白色水汽,瞬间撑开皮肉,顺着伤口喷涌而出,露出那森白的下颌骨、破损的牙龈、锋利的牙齿、甚至都能看清伤口里边不断蠕动的肉芽!
那残忍一笑,如是魔鬼在朝自己招手!
崇侯应彪由愤怒最后转变成惊惧。
心中生出一股不详预感的他终于冷静下来,直接调转马头夺路而逃。
越逃越紧张,越逃越害怕。
那股对生的的希望,对死的恐惧,不断交织蔓延在他的心里。
最后嘴里大呼一声。
二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