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妾平日穿戴珠光宝气了些许,可这些俗物妾从来都不缺,陛下赏的有情,这才是真真珍贵呢,妾平日不戴是不舍得戴,更不想和姐妹们炫耀陛下疼我的心,哼。”
销雪嘟嘴道:“陛下,您看妾,您赏的妾可都戴上了呢,您就说妾乖不乖?”
丽姬的笑僵住,慌忙偷看皇帝表情。惠修媛有点恶心,心说她刚才干嘛要多嘴。
淳祈帝喝了口茶,上次赏小嫔妃什么他已经忘了,只是随口吩咐江海拿两件首饰,这些首饰给哪个中低位嫔妃都算是好东西,可偏偏销雪从不缺好东西。
他属实是没费心,但已经丢脸了,可不能再打自己的脸,于是他捏捏销雪软乎乎的脸颊,用了几分力气,笑说:“爱妃甚乖。”
销雪扯下淳祈帝的手,真疼啊,面上是甜腻腻的笑:“陛下也甚好。”
沈贵嫔哼道:“不晓得郡主是哪学来的做派,上不得台面,也不觉得丢皇家的脸,亏得云家还是书香门第。”
沈贵嫔心说当着她面就勾引皇帝,这群主也是不要脸的。
沈贵嫔是慈母皇太后侄女,也是皇帝表妹,淳祈帝看她一眼:“无隅。”
沈贵嫔也瞪皇帝一眼,瘪嘴赌气,撇头不看皇帝呢。
销雪还是笑,台子又来了,真是好啊。
“沈姐姐这是什么话?爹爹说当其位谋其事,妾自然是小妾做派了,陛下励精图治、安邦定国是劳心费时,妾的第一大事就是叫陛下开心些,陛下开心,妾就开心!”
销雪扬眉:“更何况此时是陛下私宴,姐妹们欢聚一堂,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呢?在外人面前,妾可是端庄的,绝不叫陛下丢脸呢,姐妹们又不会把这种私事宣扬到宫外,哪里就丢皇家脸面呢?”
销雪望着淳祈帝:“陛下,您说,销雪这样可是不好?”
轻咬贝齿:“要是陛下不喜,那妾定要改的。”
什么话都被云销雪说了,淳祈帝拿这小嫔妃一时无奈,小嫔妃可是会说话得很,凭着小嫔妃的家世他也得多照顾几分,这些细碎的小事他又哪里会计较。
更何况,小嫔妃这样的还是第一个,他一时有些新奇,勤政累了逗逗嫔妃难道不有趣?他看着一群妃妾为他斗嘴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的。
淳祈帝就着茶水:“好啦,各人有各人的做派,无隅也好,安宁也好。”
丽姬捏捏淳祈帝的肩:“陛下!”
淳祈帝便拍拍她的手:“恩,丽姬也是好的。”
悦姬弹了好几曲,也累了,笑眯眯道:“姐妹们可有想浅弹一曲的?”
惠修媛:“听闻何宝林有一手好琴艺?不若给陛下献上一曲?”
淳祈帝:“哦?爱妃擅琴?”
何宝林心说你们不敢对云婕妤如何就逮着她开火,悦姬什么身份,八品小官之女。看这“悦”字便晓得,不过是给人取乐的玩意。她的家族虽只是盛京新贵,但好歹家父是当朝三品大员。可谁叫她位分低呢,只能羞恼低头:“妾并未深造琴艺,只算能弹得一二曲。”
丽姬哼道:“何妹妹可别自谦,给陛下献曲是你的福气。”
何宝林在心里鄙夷丽姬,面上笑着接过琴。
虽算不得琴艺多精,但一曲阳春白雪也引人入胜。
淳祈帝龙颜大悦:“爱妃的曲妙极,江海,赏。”
何宝林笑着谢过皇帝,丽姬瞪了眼何宝林,悦姬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呢。
看着众嫔妃的反应,销雪要笑死了。
何宝林、夏宝林、徐宝林位分低,当然要先行告退。
杨婕妤低咳两声,淳祈帝关切道:“这里风大,千芸回去休息罢,可别着凉。”
杨婕妤笑得温婉:“妾身子不好,不能陪陛下尽兴,妾便先回宫,陛下切勿为妾忧心。”
淳祈帝点点头:“知画,好生照顾你们婕妤。”
知画应声,搀着杨婕妤走了。
杨婕妤的存在感不高,小脸偏瘦削白皙,说起话来慢悠悠地,轻声细语,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姿态,颇叫人怜惜。但这半月来,淳祈帝似乎还未召过杨婕妤侍寝,但又能叫得上人家闺名,有趣极了。
杨婕妤走了,悦姬和丽姬也走了,丽姬算是受宠的,但惠修媛也有宠,更何况惠修媛位分高还不是个好脾气,还有沈贵嫔在呢,丽姬嘟囔着嘴也不争了。
淳祈帝:“无隅陪朕说说话,下次朕再去看爱妃们。”
都到这份上,销雪自是嘟着嘴请安告退,惠修媛瞪了眼云销雪,走时还撞了下沈贵嫔的肩,武将之女力气大,沈贵嫔也该是疼的。
沈贵嫔斥道:“不曾想惠姐姐五官俱在,竟是个睁眼瞎。”
惠修媛施施然一笑:“想必是坐久了,人累了,姐姐一时不小心,妹妹勿怪。”
销雪心想沈贵嫔的嘴确实损,五官俱在哈哈哈。
淳祈帝没发话,惠修媛扭着身子走了,沈贵嫔娇嗔道:“陛下,您看呢。”
淳祈帝捏捏沈贵嫔的鼻子:“朕一会给你揉揉。”
御花园离云玉殿不近,得走小半时辰,琉璃嘟囔道:“惠修媛怎当着陛下就敢撞贵嫔?也是嚣张。”
销雪摇摇头:“她要能一下撞两个人,她也会撞本婕妤呢,谁叫陛下不计较呢。”
琉璃哼道:“陛下可真是不公。”
销雪掐掐琉璃的手:“后宫何来公平?惠修媛撞沈贵嫔,可皇帝好歹陪着沈贵嫔呢。”
琉璃急道:“那惠修媛这不是打陛下的脸面。”
“好琉璃,所以说陛下是明君呢。嫔妃吃醋算什么打脸?说不定陛下就乐意看呢,痛的又不是他。沈贵嫔当场就怼回去了,人惠修媛不是还道歉了,这有来有往的。”
琉璃:“那要是婕妤呢?”
“呵呵,本婕妤期待呢。这趟来得值,这宫内真是人才济济,道阻且长呢。”
月白笑道:“奴婢们都陪着婕妤呢。”
销雪拍拍月白的手:“琉璃傻,你多教教她。”
琉璃轻哼,心说她才不傻。月白失笑,心说她也就嘴上比琉璃严实些:“是,遵婕妤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