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斜睨了朱迪一眼,语气冷淡,“你先出去。”
“是,是。”
朱迪心虚的看了池慕一眼,在转身的时候又瞪了林烟一眼后出了办公室。
朱迪刚出办公室,就给柳怡依发去了微信,把林烟来找池慕的事情立马汇报给了柳怡依。
办公室里,池慕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林烟就站在他的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为什么?”
林烟垂眼看着池慕,只是轻声的问出了这三个字,林烟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什么为什么?”
池慕依旧没有看他,他的专注力一直都放在他的文件上。
“为什么要把李欢重新叫来签合同,为什么要把我的项目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柳怡依。”
听到林烟的质问,池慕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抬眼看向林烟,他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都是公司的决定。”
“可是为什么公司的决定都是针对我的,都是要将我的项目给柳怡依,池慕,我不服。”
“所以呢?”
池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你不服,所以我就必须要把公司的决定都跟你解释,还是要跟你道歉,还是说你表达了不服我就要重新把项目给你。”
“池慕,我跟进了李欢的项目三个月,我辛辛苦苦跟进了三个月,我的方案改了无数版本,我熬了多少个夜,我不相信你看不到,我所有的付出在终于能看得到回报以后,你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努力和结果送给其他的人,你觉得,合适吗?”
林烟声音忍不住染上了一丝哽咽,但她依旧努力的压抑着眼眶里快要溢出的液体。
“没什么不适合,在风领,我说了算,如果你对我的决定不服,你可以另谋出路,我不会说一个不字。”
池慕的语气冷淡得可怕,冷淡到林烟控制不住的微微张开了嘴,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所以池慕,就算我现在来求你,就算我告诉你,我真的很需要李欢这个项目的奖金,我真的很需要钱,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是。”
池慕不假思索的答案,像一个锋利的刀,直插林烟的 心脏。
林烟捶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裤腿两侧,“姜氏的方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李欢的项目,你不能给柳怡依,它必须是我的。”
“风领你说了不算。”
池慕再一次的拒绝,彻底将林烟的心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她如坠冰窖。
林烟低下了头,一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池慕办公室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
“为什么?”
这是林烟第二次为池慕原因,池慕语气里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耐烦。
“都跟你说了是公司的决定,你…”
“为什么这么对我?”
听到林烟的话,池慕怔愣了一瞬,并没有回答林烟的问题,只是他眼里的眸色越来越黑。
林烟深呼吸一口,眼里的泪水早就被她生憋了回去,只是她眼尾的那一圈不正常的红,刺得池慕眼睛有些疼。
认识林烟这么久,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林烟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林烟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的时候,林烟害怕得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当他占有她的时候,林烟疼得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那精致的俏脸都白了,有晶莹的泪珠从林烟的眼角滑落,那个时候,池慕心疼的吻上了林烟的眼尾,吻上了林烟的泪珠,那是有些苦,又有些咸的味道,可他却在心里觉得幸福。
“我做错什么了池慕,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一声不吭的丢下我,然后跟别人订婚,对我一句解释也没有?”
林烟一瞬不瞬,不卑不亢的看着池慕,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池慕蹙眉,握着钢笔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
“你错在对我用了真感情,我们,只是玩玩儿。”
又是这句话,林烟自嘲的笑了,笑得那么苦涩,她看着池慕点头,“我知道了,既然是我错了,那我会改的。”
林烟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烟停了下来。
“池慕,我们结束了。”
林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伤感,但却说得坚定,不容置喙。
“林烟,你以为你是谁?”
池慕发泄的将手里的钢笔砸到林烟后背上,钢笔应声而落,正好滚到了林烟的脚边。
林烟蹲下身子将钢笔捡起来握在掌心,“我不是谁,这句话说给你,也说给我自己,既然是我的错,那我就学会放下,好好改错,今后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更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错误。”
说完,林烟毫不留恋的开门走了出去。
踏出门口的一瞬间,林烟差点撞到想要进来的柳怡依,两个人擦身而过,林烟没有丝毫停留。
柳怡依也看到了林烟不太自然的脸色,只是她并没有追问。
林烟走得很快,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那个脸色早就不对的男人。
此刻,男人紧咬后槽牙,因为太过用力,两侧的肌肉都硬了,下颚线紧绷,眼神更是深沉得好似从无尽的深渊,连带着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也都如黑暗的地狱般。
“阿池。”
“滚出去。”
柳怡依被池慕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愣在了原地,她瞬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并没有换来池慕的心软。
池慕就着老板椅转过了身子,不想再看,柳怡依咬了咬嘴唇,嘭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快步离开了总裁办。
朱迪看着这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人,又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踏进池慕的办公室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池慕靠在老板椅上紧闭双眼,胸腔还在剧烈起伏着。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池慕拿过手机靠到耳边,“喂。”
“知道了,时间、地点发给我。”
说完,池慕挂了电话,再睁开眼,眼里的盛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尽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