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想起床……”
白玉不情愿地揉着眼,小脑袋躺在白菜的腿上,久久未起。
“再不起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白菜摆了摆自己手,灵活的手指在似是没有骨头那般的随意扭动,搭配上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霎时间,白玉便清醒了,他的眸子清澈了起来,嗖的一下,便坐起了 身,一小步跨去,竟直接来到了车厢门帘前。
“走吧,哥哥。”
“呵呵,跑那么快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白菜嬉笑道,脸上虽笑,但眸子却是暗沉。
昨夜在白玉睡下后,他便用灵气罩隔绝了外界,拿出灵潮问询了一番。
白玉的心里藏不住事,分明是那赤霞与他说了些什么,而他们能聊的,估计也只有与那蠪蛭有关的事情了。
经过灵潮的叙述,他对这蠪蛭已然有了更加深的了解。
其中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蠪蛭与人族的关系……
据灵潮所言,这蠪蛭在那场与魔族的战争之中,被分配为了最强的那一档队伍之中,他的师傅棘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些人中,有一人便是当今人族帝皇,也就是天主的父亲。
帝皇由于蠪蛭食尸的行为,一直与其不和,但帝主顾全大局,外加上蠪蛭也没吃活人,也就没去找她的麻烦。
而战争结束之后,蠪蛭要一块人族旁的地界,她与帝主达成协议,只要人族允许她使用人族尸体,她便将每日用以果腹的灵材交给帝皇。
而且,在此之外,她还会给那些被食用的人族一笔不小的财富。
据说是蠪蛭觉得每日因为吃饭而消耗的那些灵材太浪费了,交于能快速成长的人族,能达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帝主虽然不情愿,但也清楚这是稳赚不赔的协议,而且战后的人族,正需要修生养息,便同意了蠪蛭。
然而好景不长,蠪蛭对于战斗之外的事情有些过于单纯了,高看了人心,于是乎,她终是被泼了脏水,整个人族也是闹得满城风雨。
于是便有了师父所说的事。
但是,灵潮告诉了白菜,在人族围剿蠪蛭前的一段时间,帝主与蠪蛭单独会面过,而灵潮手里,竟然有那一场私密会面的留影……
一处寒山半腰,有着一亭,一池,一男一女。
“李衍……嗯,若是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也可以称呼你,帝主……”
那女子柔声说道,细腻温柔的声音让人沉醉,她的目光清澈,没有任何污浊,绿眸仿若明镜,能透人内心。
她身着的长裙随着凌冽的寒风慢慢飘荡,即使冰霜严寒,却表现是那般的柔顺。
“蠪蛭,虽然我知道这些与你无关,但还是你这副伪善的嘴脸,我看着恶心。”
李衍面色阴沉,剑眉紧皱,语气冰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毫不掩饰地对眼前的蠪蛭充满了鄙夷。
蠪蛭听到李衍的话后,也不恼,反而笑道。
“李衍……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在杀我之前,训我一顿吧?”
“啧……谁要杀你?我不是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么?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商议对策。”
李衍面色依旧阴沉,但话语却不再那么犀利。
“这不是我的决定,现如今的人族,权贵当世,对于舆论的掌控远超于我,那些民众听风便是雨,受到风压便会倒向一边……围剿你,是不能避免的,现在,只能想想,能不能让你全身而退。”
李衍两步一跨,大开着腿,坐在了长亭的石凳上,一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腿上,愤愤道。
“全身而退……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蠪蛭小步跟着移动到了旁边,同样坐在了石凳之上,而后开口问道。
“我不过是在践行自己的道义罢了,不是你做的事,安在你的头上,这不应该,也不合理罢了。”
李衍没给她好脸色,白了后者一眼,甩了甩手,没好气地说道。
“嗯……真好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蠪蛭忽然感叹道,而后抬手接过了一片飘进亭内的雪花,见着它在自己手掌中消融,感受着丝丝的凉意,脸上却浮现出了笑意。
“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你马上要死了,你不害怕吗?”
李衍有些不耐烦地斥责道,不快于蠪蛭玩弄手中雪花的行为,于是他大手一挥,一道灵气打去,震散了四周的飞雪。
“不怕,我有一项秘技……”
蠪蛭毫无保留了道出了自己七“困”的能力。
李衍听完之后,脸色不由一变,在原本的阴沉之上,还多上了一份不屑。
“就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个伪善的食人狐狸,连夺舍生灵的事都干的出来……罢了,罢了,再多看你两眼,我昨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李衍碎嘴的阴言还没说完,便消失在了长亭之中。
良久,蠪蛭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合上了双眼,她慢慢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小步过去,倚在石栏之上,看向了远方的朝阳。
阳光洒落在蠪蛭身上,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流露出一种释然和满足的神情。
\"再见了……李衍,抱歉,我骗了你……\"
蠪蛭喃喃自语道,脸上流露出一抹歉意,不过,很快,她迎着那柔和的眼光,再笑了,舒展着曼妙的身姿,轻声呢喃道。
“哈~真好,以后不害怕饿肚子了~”
画面至此,便结束了,而结果便是蠪蛭成功地用“困”的能力创造出了白玉。
于是,白菜便推测白玉知道了自己会被夺舍,才表现得闷闷不乐,不过,白菜已有了应对之策。
为了冬暮复活,白菜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魂魄的迁移,而夺舍,也在那份知识之中,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打断,便能让蠪蛭魂飞魄散。
只不过,蠪蛭后面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白菜不清楚,但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没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