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见封灵儿如此,就这么被唬住了,她手上抖了抖,又拉紧了封景星的手臂:
“儿啊,你看看她!这根本就不是你亲妹妹吧,如此冷血!”
封景星看向封灵儿,一想到死去的妹妹,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眼前人是仇人…
“是是是,我冷血,哪儿能和您比啊,自己的亲女儿不好好教养,去给一个妾养女儿,我如何不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过错吗?”
女子没好气说道,她现在很不耐,不能把自己杀死的争吵都是屁。
这封夫人的目的无疑是想把事情闹大,这样能够压制住她,也能够广而告之是封灵儿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背上罪名后,世人只会谴责封灵儿。
若是封灵儿是个有良心的,必定会在这谴责中煎熬活下去。
不过,很抱歉,封灵儿对这些事情向来没有良心。
“封夫人,你今日若是要来闹,我不奉陪,但若是你是提刀来让我偿命,那我这条命就放在此处;至于那庶女的命,能够让你如此大义灭女,这说明什么不必多说。”
说罢,女子关上了大门,闭门不见。
“母亲,还是等大哥和老五回来了,在定夺其中的问题吧。”
“什么意思?是说我不能证明这一切?她都那样对我了!我每日和若兰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封夫人觉得自己身上时火气全都上来了,而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去责骂她!反倒怀疑自己。
封二爷皮笑肉不笑,道:
“我们现在也不能为若兰做什么,老五听闻消息后赶回来了,他可是最疼爱若兰的那个…”
他也不是在帮着封灵儿说话,只是这些时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他说不清楚,好像是自己的心性好了很多,做事儿也神清气爽了许多。
有一种理性回归在自己身上的美感。
母子二人离开了,封灵儿手里头捏着封若兰居住之地的信息,坐在贵妃榻上,又开始构思起来。
齐晟终归是要死在战场上的,他不想让自己带着他死掉,可能也是心中还有家国天下的壮志没有完成。
现如今辽国那边已经有了苗头,看来,齐晟的死期也不远了。
封灵儿似乎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立马找着书籍翻看,关于南疆蛊虫的记录,这边的书籍太少了。
兴许…自己可以去一趟南疆,学一学那边的古老医术,亦能够找到解除蛊虫的法子。
翻看到想找到的答案,封灵儿满意了——生死蛊,母蛊是在自己的体内,子蛊在齐晟体内,若是母蛊受了干扰,子蛊便会活动异常,这也是让齐晟疼痛不已的原因之一。
但是母蛊寄生体死去,母蛊亦会死亡,子蛊会因此感应到母蛊的死亡而难以存活。
这也是,齐晟会跟着一起死亡的原因。
她也想过用外科手术的技术为齐晟剔除子蛊,但据说那蛊虫剧毒无比,若是受了如此刺激,可能齐晟只会死在自己的手术台上。
先把蛊虫的毒性搞明白了再说吧。
合上书,又打开,她还是想知道,齐晟身体里的子蛊死了,自己的母蛊是一点都没影响?
翻看了许久,书中也只说了母蛊死亡,子蛊就会死,并没有反过来的情况。
又一次合上书,封灵儿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着原文中对男主父亲死去的描写。
那似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稚子身上披上了一层白霜,鹅毛般的大雪不断飘动…
如若是今年,那便还有半年多的时间,那已经够了。
做下如此决定后,她浑身有劲儿地站起身,叫上阿兰:
“帮我收拾些清凉的衣裳和盘缠,可能要出一次远门。”
在现实世界中,她最喜欢旅行,感受路途中的风景,去一处安静的地方,感受着那里的人们自有的宁静感。
解锁新地图,封灵儿还是带着几分期待的。
阿兰也不多问,只是好好收拾着。
难不成,王妃是要逃难?躲避一段时日,风头一过再回来?
皇宫内,齐晟站在垂拱殿之下,面色严肃不已:
“皇兄,这辽国之事,徐家插手添乱也就罢了,到最后竟然做临阵脱逃之辈。”
文宗帝捏了捏手中的扳指,又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封以白,心中自然明白,齐晟是要保封家的。
“结局是好的便好,徐家,朕还在考虑如何处理,封卿,可有旁的意见?”
被点名的封以白抬起脸庞,看向高处的圣人,他摇了摇头:
“恕臣愚钝,臣不敢有别的意见。”
进,或许会惹得皇上猜疑;退,又显得封家过于弱势,那便不进不退,任尔飘摇。
“徐家乃镇守东南边疆的重要执兵者,此次添乱属实当罚,皇兄又不能寒了那群将士的心,倒不如,禁止徐家插手北边战事,除非臣身死,如何?”
齐晟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带兵的将军,君臣之间,都会有自己的考量。
他想要得到的,不过是守得一方安宁。
所以,点到为止便好。
“甚好,朕这就下旨,再扣他徐家三个月月俸。”
果然,只要让出一步,做个懂事之人,对方也会想办法为你再进一步。
“那便有劳陛下了。”
齐晟行了一礼,同封以白告退了。
两人一言不发,从皇宫内走了出来,封以白越看这个妹夫越觉得满意。
“汝阳王,我那妹妹就拜托您照顾了,灵儿她性子倔强又是不懂理,还望你宽容几分…”
这是出宫之前,封以白唯一想说的话,只是此话说出口,对面的男子面色似乎变得有几分不善。
“本王妻子的事,不必小国公担心,你若是真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不必把她说得如此难堪。”
齐晟站在封以白身前,那眉眼平淡,却隐隐有几分怒意:
“封灵儿,她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本王倒是需要拜托您多多照顾我的妻子,莫要让封家太过分。”
甩了甩衣袖,男子走得很快。
封以白傻眼了,觉得自己喉头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