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去请示宴会的主人之前。
沈公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是你”他突然站直了身体,直勾勾向着何云这边看过来,目光在菁华身上一眨不眨。
“我方才被你撞到之后就一直意识陷入混沌之中,若不是驸马将我推入水中,我还不一定能清醒的了,事已至此我辩无可辩,请求诸位彻查这个丫鬟,还我清白”他苍白的脸显得有些脆弱。
大家窃窃私语有些怜惜这个沈公子,对方和郡主天作之合,他有什么必要在这样一个为了撮合他和郡主的宴会上,做出如此丑事呢。
很快有婢女在草丛中寻得一个小方纸,这里面药味很浓,有人作证是从菁华荷包里面掉下来的。
她当时急着去找她的主子,作案工具掉了都不曾发现。
大家都有些不确定起来,尤其是沈夫人。
她手上还戴着何云送给她的粉晶手串。
方才还其乐融融的两个人,此时她竟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何云,她不想去相信何云迫害她的孩子动机是什么?
这样做的行为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的贴身侍女在一旁小声提醒,对方到戏班子的一见如故,再到今天的粉晶手镯。
一切有可能太过于巧合了些。
而且马上有府里的大夫来给沈少爷看了他的脉象,确认他确实中了一种含情的药粉。
“阿云,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刚才指认到现在大夫检测药性,何云站在李夫人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其实我并不相信清者自清的这一套说法,所以我自然是要为自己辩解一番的”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沈公子,凡事冒险栽赃陷害必有动机,你认为我迫害你的动机是什么?”
“我与九公主,还有郡主的友谊,整个上京谁人不知?我为什么要迫害你去影响九公主的名誉,再毁掉我好友的婚姻呢?”
何云不看众人的眼神,将沈家丫鬟手中拿的药粉直接夺了过来,在他们的惊呼下直接给大夫辨认。
“这一闻就是艾草,老夫定然不会弄错”
何云眼神一个个看向方才质疑她的人,“我的丫鬟来找我,是因为面对这种事情的慌乱,而不是一些人所谓说的投毒下药”
这艾草的药包是防蚊所需,比较廉价,丫鬟们会选择弄一下药渣放在身上,供自己用。
何云的情绪鲜少这么外露,她在贵夫人里面从来都是笑脸盈盈,不管喜不喜欢装都能装出一副笑着的模样。
“沈公子,您做了这种事情影响巨大我能理解,但是想拉人下水,贸然推锅,我看你也是太心急了一点吧”
府邸的大夫是侯府夫人自己家用的,何云哪能只手遮天将人贿赂。
“许...许是不小心什么时候中了药”
一个夫人解释到,毕竟现在大夫确实也辨认出里面有催情的成分在。
“哟,怎么不抱男的,不亲一旁的侍卫,就冲着九公主去呢”宁老夫人在旁边小声吐槽着。
饶是她用手帕挡着,可场面太安静了,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沈公子摇摇欲坠,一下子就差点跌落了下去。
事情闹到最后,侯夫人说一定会给沈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彻查到底是谁给沈公子下了药。
原本一场好好的宴会,为了促进两个未婚小夫妻的感情,现在竟然是这样的收场。
何云坐在轿子里面,得到了长风他们拿回来的信息。
这次过去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地牢,这沈府真的就像是个老鼠洞一样挖都挖不完。
长风汇报的那一个地牢,在傍晚的时候突然灯火通明。
一个纤长的身影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去。没过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惨叫声、怒骂声,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整个地牢足足有2个院子这样大,牢房里关押着不少年轻的孩子,有男有女,年龄都大约在14岁之下。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明明是最天真的年纪,满眼却十分麻木。
甚至有的牢房里还和尸体睡在一起。
沈公子收起自己的长鞭,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近日发生的事情助长了他体内的怒火,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郡主嫁进来,等她嫁进来,一定教会她什么是规矩,再忍一忍。
反抗最厉害的少女,四肢早就被残忍的分离,沈公子看着她,就像是透着她在看别人,“你们这群贱人,就是会妨碍我的事情”
等到了何府,菁华迅速跪了下来,“夫人交给我的事情,我没有办稳妥,我该罚”
“这次宴会达官贵人多,你也是第一次做,难免就手抖心颤,能面上不被人发现已经很好了”何云从袖子里拿出原本的那个药粉包,扔进刚刚烧好的炉子里毁尸灭迹。
“罚就不必了,你自去小厨房喝点绿豆水压一压,今日也够煎熬的了”
“谢夫人”菁华站起身退下。
方才若不是何云眼疾手快,又演又骂的,当真就被沈公子反应过来了。
如今因为愧疚,他们反而不好怀疑,后面这个将计就计,肯定是走对了这步棋。
只不过呢,这只是第一步。
何云盯着一旁的小棋桌,这是今日白天大丫和小安对弈的地方。
伸手拿着白子直接定位在左上方,攻破整个棋盘的逆势,转为进攻。
“再过几天就有好戏看了”
侯府查是自然查不出来的,作为东道主,客人出了事情最是难过,后面找了个下人随便顶罪,也就将这个事情掩盖了过去。
长公主虽气沈公子那边行事孟浪,可婚姻大事哪儿能说退就退。
沈家态度端正,第二日就带来贵礼认错,沈府一家三口连番上阵,她是到了嘴边的退婚,动了动嘴又咽了下去。
小郡主在一旁冷眼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就到了后面,自己的母亲都来规劝她。
“母亲那日后,沈公子若是对我不好,我想和离怎么办”
“傻孩子,沈公子怎么会对你不好呢,你可是小郡主啊”
明欢郡主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清醒,“那如果我执意要和离,母亲你会帮我吗”
长公主不带一丝停留,“自然会帮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郡主这才笑了出来,长公主拍了拍她,就像是哄着一个孩童,“走吧,去和沈公子说说话,彼此之间的误会总是要解开的”
明欢郡主站起来,她知道,何云说的话背后的真谛了。
今天的这一遭亲眼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