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何云只来的急将最外一层的衣服胡乱的系在腰间。
“阿云”一双手拉住她,“这是有人在故意引你入局”是李轩林。
磅礴的雨落在两人身上,雨声中传来小桃绝望的哭泣。
“敢问李三少爷,如果是赵鸿恩在杀局中,你也能这么冷静分析吗”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街上快走,小桃跟在后面小跑踉踉跄跄。
“你这段时间日日过去,大家都心知肚明,阿云我并不是让你不顾她的死活,有肖大哥在,陈姐出不了事,这次小产比预计的时间足足提前半个月,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如今局面更是难产面临选择的时候,肖家将子嗣看的这么严重,帝师位高权重,你现在贸然前去,无论结果如何,你猜他们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李轩林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他跟在头也不回的何云后面,雨水流进他的嘴里,两人都狼狈不堪,语速飞快的同她分析,就是希望她能够听进去一点。
“二丫高烧不退浑身发烫,是陈璐姐抱着她一路走到县城,当时村中重担在我身上,为了灾荒人人有口饭吃,我和栓子在县城并未得到消息,再后来大丫同人玩耍落入水中,也是肖夫子不顾一切将人救了回来,在你心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肖家,是需要权衡利弊不好得罪的家族,但在我心中,他们就是我孩子的干爹干娘”她不是想同李轩林争执,在这个时候对错都没有意义,她说的平静,只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一定有前去的理由。
如果她因为明知道是局却因为相信肖夫子,相信肖家就畏畏缩缩的躲起来了,那她对的起曾经为了孩子奋不顾身跳下水救人的肖夫子,对得起为了二丫差点走废一双脚的陈姐吗。
将心比心,权贵确实是衡量在人面前的一个筹码一个阶级,可人心就不珍贵吗?
她也许并不擅长于感情,甚至现代生活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的,可来到了幸福村回到了爹娘身边,自己的意识开始回归在大家的爱中早就滋养出了血肉。
她不是一个冷静的人,她有很多很多的不足,冲动易怒做事极端都是她的毛病,但就是这样促成和结合了一个她,好坏都自己担着。
光靠脚力太慢了,她走着走着小跑了起来,翻身到了人家马车的地方,正看着绳子,旁边递过来一个匕首。
李轩林将她挤开利索的将绳索割断,纵身上马,对她伸出手。
她方才没听到后面的声音,以为对方早就被自己气跑了,同自己不欢而散。
夜间纵马还是在大雨中,速度实在是快了许多。
两人默契的走侧门直接翻墙狂跑过去,院中零零散散的人,竟然肖帝师也在。
陈牧站在肖夫子旁边,两人脸上均有擦伤且不轻,显然已经互殴过了。
老夫人和肖帝师站在一处,一旁是大少爷少奶奶以及急的团团转的肖丰烨。
对于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周围的人都很惊讶。
肖帝师将身边冲上来的侍卫拦住,“不知二位这个时间来是为了?”
“帝师,冒昧前往,实在是因为.....”
何云没空听他们说话,她听着房中凄惨的嘶吼只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我要进去”
“你不能进去,你还没有摆脱嫌疑,今日我儿媳妇突然下体落红,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要动手脚早就动了,何必等到这么久”何云也是气急了,说话不分长幼,颇有些不客气。
“言辞狡辩”送来的东西和药物,听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已经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少夫人吃了之后,心情和生理反应都好了许多,老夫人早就怀疑何云的药有些问题,将吃食拿去询问过大夫,也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如今突然早产,她的嫡孙就要没了,她怎么能不焦心。
无论是谁,无论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危害她的嫡孙,她都不会放过她。
双方僵持之下,房中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大家愣了一下,何云挣脱束缚立马冲到房间内,血腥气密布在屋子里面,有人被她的动静给吸引过去目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产婆偷偷的将手捂在新生儿的脸上,孩子无力的蹬着腿,感受到手中的生命越来越弱,产婆念着佛经为自己赎罪,再次加大了力度。
“你在干什么!”何云很快就发现了她。
孩子被夺过来的时候,甚至脸已经青紫了,在场有两个产婆,另外一个不知道其中这个合作的如此大胆,她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和此事没有关系。
谋害到肖家的嫡孙,一百条命都不够丢的啊。
何云眼疾手快往孩子嘴里滴了个灵泉,她现在嗓子眼里甚至有些哽咽,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和踌躇在此时帮助这个幼小的生命,这觉得大喜大悲就在这一瞬间。
她眼睛闭上强行将情绪压下去,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丫鬟去洗漱抱给其他人看,用手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嘹亮的声音通过门窗传递到外面。
“生了生了”老夫人拿着佛珠,掩面痛哭,时隔七年他们家终于又添新丁。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肖洛白方才还在同侍卫争夺,四五个人将他架着往后走,他想要冲进产房,可从来没有这种先例,女子生产在他们眼里,污秽之事居多,断不能让男子进去的。
身体骤然冷却下来,“完了”他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门那边是他的妻子,绝望的心情从身体里蔓延,枯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哀莫大于心死,同欣喜的父亲母亲比起来,他宛若吃了砒霜。
何云此时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感谢老天给自己的灵泉,没有一刻。
她几乎是扑在了床前,颤抖的手快速确定了鼻下的气息之后,她从袖口中拿出了人参的水,这是她之前熬制的,空间的人参加灵泉,此时用来吊着命再合适不过了。
产婆们原先预计着就是,保一个出来,如今另外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在一边,方才想寻死被何云踹晕,另外一个守在一旁十分安分守己,只听何云的话。
“姐,陈姐”何云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中带了哭音,对方躺在这里发丝完全贴在脸上,苍白又娴静,仿佛再也醒不过来一般,“姐,再坚持一下姐”陈璐姐对她的关怀,不是亲姐胜似亲姐,不管出于任何一切原因,她都不希望对方离去。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不停的滑落,仍旧在努力的压抑着情绪,试图将陈璐唤醒,她已经快把自己逼疯了,她很想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情绪是怎么了,几度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人参水的作用很好,没一会儿人就醒来。
陈璐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恍惚间竟然看见了何云,“阿云,怎么也在这里”
“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坚持住”
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她手中的灵泉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随时补给,几度将气给续上,她知道她就是在跟阎王抢人,但这人必须是她的。
终于在一系列的力挽狂澜下,屋子里面的人将神经崩的死死的各司其职,剩下一个孩子也如约出世,产婆在何云的目光下胆战心惊的做着收尾工作。
方才另外一个产婆醒了,下意识要服毒自尽,何云生将她的牙拔了下来,在场的人被她的雷霆手段吓得头皮发麻,不敢造次。
“放心吧”何云知道陈璐姐还有话要说,让她安心睡下,后面的事情有她在呢。
陈璐放心的任由自己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