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哎哟”某个院子里面传来叫声很浮夸的某人。
丝竹早被落梅拉出去了,几次相处下来知道世子爷是有分寸的人, 干脆就不打扰两位的相处。
清然担忧的将何云送给自己的药瓶拿出来,“这个是阿云专门给我做的,效果应该很好才对,怎么还会这么痛呢”她盯着胳膊那儿狰狞的伤口也十分心痛。
手拿着纱布慢慢打包,“你们这次回来遇到埋伏,那轩林哥那边岂不是也遇险了”
“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提他啊”赵小王爷不满了,在清然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来了一批围剿的人,但轩林使了一个障眼法我们伤亡比较少,这次提前回来谁也不知道,明日一早直接上朝禀告,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绕了一大圈才提到李轩林,“他心眼多肯定没事,估计也就一个小伤”
夜色比较黑,其实赵鸿恩自己也没有看清楚,只是他不太好意思承认罢了。
“还痛吗”清然碰了碰他的伤口周围。
赵鸿恩反应过来,立马可怜巴巴的说道,“真的很痛,要不你再给我吹吹吧”
另外一边李轩林同何云进了屋。
他被丢了个药瓶自己滚去上药,出来的时候就正好被何母拦住,笑眯眯的说给准备了晚饭。
家人的关怀让他的心中升起了暖意,回来的时候面对的不是冷灶而是暖呼呼的阳春面,这就是家的意义吧。
何云忙着收拾着衣服,刚从院子里面的收回来的衣服还在整理,一个人影就从外面走进来,她不用抬眼就知道是李轩林。
“伤已经上过药了是吗”她关心着,只是在李轩林看着有些不咸不淡。
“嗯”对方站在何云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阴影一般,她被完全笼罩在其中,明明很宽大的房间,她和李轩林的距离也有一些,就突然觉得好像被人逼仄到了一个角落。
她想要站起来,对方却看着她的动作又往前走了一步。
微微狭长的眸子只剩下专注,甚至因为风餐露宿还显得有些可怜,“那个人是谁”
“之前在铺子前,他被蛇咬了,我救了他而已”
“他心思不单纯”李轩林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没想理他”何云都不打算搭理对方,她的名号只要是有心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查到,先不论她和李轩林那合作一样的感情,顾睿想要勾搭有夫之妇,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何云不知道对方在执拗个什么劲,但下意识感受到了对方情绪不佳,试探性将一旁桌上的粉盒子塞入到他的怀中,“那你自行处理吧”
“你给我处理吗”李轩林有些不确定。
“嗯”她点点头,她哪有心思处理那个顾睿,她最近看中了一片荒地,正壮志踌躇的准备拉着清然去考察一番,她甚至都想好在那片地上做什么了,还有陈姐保胎的事情,现在月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两个都是头等大事,没时间关注这个小尾巴,所以她才不甚在意。
粉色的锦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抱在怀中还有点沉,可李轩林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他看着何云白皙的双手叠着衣服,快速又整洁,里面除了孩子的难免也有他的,手像是蝴蝶一样翩飞在其中,他只觉得沉迷。
何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言下之意就是你总是盯着我这边,只是叠一个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抓捕不是很顺利?”她看着李轩林总是不走,想着是不是因为此事想要诉说,让她帮忙分析一下。
“比较顺利”除了回来的时候遇到埋伏,证明自己的队伍内有内奸,导致回来的时候有些狼狈以外,整体都是顺利的。
“江大人的事情没有瞒住”喉咙上下滚动,李轩林缓缓说道。
“没有瞒住很正常,这个案子本就是你们二人共同审理,如果江大人此事涉嫌因素过度的话,自然会比抓住其中把柄”
李轩林摇摇头,坐在了桌子旁,“江大人对假币一事参与甚少,但因为在其中管辖区域,我们此次前去探查之后发现,江大人以及其家属借着赵王爷的名义在华南一代十分猖獗”他这个话算是比较委婉的了,江大人和其家属在那边简直要成了土皇帝,天高皇帝远,个别欺男霸女增加赋税的情况简直屡见不鲜,甚至只要是沾亲带故在其中当地影响力就非同一般。
他们当时前去一个县,一个超出三代的远亲在其中大放厥词,他在本地因为口角之事,竟然直接将人乱棍打死,尸首还分离送去喂狗,为了强占房屋,将其中的妻子孩子老人全部赶出,让专人看着活活饿死,其中罪行罄竹难书,让人看了沉默。
而这只是案例里面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事情。
赵鸿恩彻查此事,牵连者竟然能有十几到二十余人,这次之所以他们这么晚回来,全然都在忙此事。
“我将假币一案的所有人抓捕归案,向上探查名单,而鸿恩去处理这些人,将他们一个个全部认罪伏法 ”李轩林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沉默,毕竟远方来自母族这边的事情,又是让人觉得骇人又是让人难受。
江大人斥责他没有一丝良知和温情,反倒是十分冷血。
可赵鸿恩和他心里都十分清楚,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不如他大义灭亲好过到时候别人借由此事做文章,参他父王或者江大人一本来的强,到那个时候搜刮民脂可不是只需要处置这些人这么简单了。
这些人借着赵王府的威名作威作福,却连赵鸿恩走到跟前都不认得,本就是市井小民无所作为,却因为投了个好胎,江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这种人也能欺压百姓,死到临头的时候还叫着江大人的名讳,恶狠狠的诅咒赵鸿恩不得好死,一个个的惨叫印证着赵鸿恩越来越冷的心。
这周边二十余人口对百姓的长期压迫,这算是个什么数字,圣上将父王革职都不为过的数字。
“明日一早我去宫内述职,赵鸿恩他应该是去请罪,王爷已经提前收到家书,王妃尚且不知”
“此事,赵鸿恩做的没错”他不心狠一点,赵家其他的对家就要生扑上来把他给吃了“本就应该认罪伏法的事情,侥幸让这些人多活了这么些年,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李轩林听完何云的话,惊讶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沉重的担子都轻松了些,“你不觉得残忍?”
“有什么残忍的”何云皱着眉头,“那些被迫害被压迫的百姓就不无辜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还觉得他们死的不够惨呢,被害的家破人亡还苟延残喘的百姓最可怜,他们还要在这个世道上继续努力求生”
恶人有什么好让人同情的,站在恶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