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总算还是挣脱了,主要那两个主子闹得也不开心,说到最后赵鸿恩直接怎么来的怎么走,你别说爬墙还是挺利索的。
她准备在县城多看看摊位,经过花灯节他们有了新的灵感,这铺子确实发展起来比较慢,县城人流量比较稳定,基本很少有铺子转卖或者租出去的,那他们可以多开几家摊位呀。
这简直是一个很方便的流动摊位,甚至更加迅速。
而何云自然也要继续卖卖菜,她给摊管那边交了一年的摊位费,如今的位置摆上两个卖菜的都绰绰有余。
脚步在从前卖菜的地方慢慢停驻。
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她突然很想豆腐阿婆了,大丫一直以为对方带着她的石头到其他地方生活了。
对方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仍然笑着同客人说话,佝偻着腰将豆腐切好用宽大的树叶包裹着,又或者没有生意的时候,抱着大丫绘声绘色的讲童年那些故事。
她盯着那个空位良久,不知不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以为在繁忙的生存中,已经将事情慢慢淡忘,更以为她这样的性格对一切的感知都是虚无,可实际她清楚的觉得内心的沉痛,她觉得在这里每动一下都是无比的艰难。
她甚至鼻子发酸眼睛发蒙。
前所未有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笼罩住了她。
“小姑娘可以来我这里摆摊”豆腐阿婆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笑容和最后一刻在床上的脸无限重合,在此刻她的感知都被无限的放大,她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回忆如泉水般涌来。
同下午生意冷清的菜市不同,县城中另外一边更是逛街的好时候。
丝竹和落梅在外面采办。
明天他们家小姐要去张公子家见面,按理来说,应该是小姐出门选自己要买的东西,但又因为那个赵世子的缘故,兴致缺缺躲到那个花园去了。
“哎,也不知道那个张老太太喜欢什么,你上次去你觉得他们家怎么样啊”丝竹好奇的问道。
“不太清楚”落梅想到对方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是很老实朴实的一家,邻居之间也没有什么坏话,那个大侄子在县城书院也属于读书比较好的一类,怎么就感觉他们眼神怪怪的,总给人一种打量人的错觉。
从前和小姐在京城中施粥,有些流民就有这种危险的眼神。
“我们小姐真喜欢人家张公子啊”丝竹好奇的问道,“可是何云说人家风评不好”她做事一根筋,本能的相信何云一点,“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派过去打探的人都没有证实这些话,可是我真的很相信何云,她没道理骗我们”
“你冷静点,咱们相信有什么用啊,得看小姐”落梅按住躁动的丝竹,这妮子说着话就容易急,“眼下和皇族退了婚在京城多半是没有哪家会同我们结亲,这张公子同小姐有救命之恩,用金簪骗了小姐确实是他不对,但是也可以理解成太想要同小姐表达自己爱意了,他对小姐的好咱们也看在眼里”
“等等等等”丝竹率先有点受不了要打断一下自己这个好姐妹的话了,“什么叫金簪骗了确实是他不对,当然是他不对,我跟你说就这事儿我绝对占何云,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觉得他谎话成篇,何云给咱们带来多少生意,无论是菜还有手套,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货,给我们家小姐的铺子更上一层楼,那个嫁妆的铺子简直起死回生啊”
“我这个话不是还没说完吗”落梅让她稍安勿躁,“我其实有点感觉,我们小姐不一定多喜欢这个张公子,之前听到金簪骗人其实就开始怀疑秉性了,我之前觉得小姐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真的走出了过往,可是随着赵世子来到县城,轻而易举又扰乱了她的心,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是...可是,小姐对赵世子那个态度”
落梅摇摇头存心要逗一逗她,“就是有这么大的情绪才表示小姐还在意他呢”
“那现在还匆忙去对张公子进行邀约”
“这事情确实做的仓促”落梅同小姐一起长大,心思细腻可以说是比较懂她的人,“她也不是想要同赵世子再续前缘,更看不透自己对张公子的心,当时我们刚从京城匆忙过来,对方英雄救美之后,对小姐无限献殷勤,现在想来有可能也分不清是不是把好感当做了爱”
“好感不是爱吗”丝竹迷茫了。
“没事儿,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要想的事情”
“你不会又在偷偷骂我吧”丝竹生气,两个小丫鬟在街上你推我嚷的,直到落梅停住拉了拉丝竹,她看到张老太太了,对方刚从成衣店出来。
遇见了总不好不打招呼。
对方正要转身往自己这边来呢。
她小声提醒了丝竹。
丝竹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见张老太太,看面相真是不太好惹的样子,对方才从铺子里面出来,手上提着个空篮子,看到年轻一点的妇人从身边经过,都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张老太太应该见过落梅,丝竹搂着她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甚至深呼吸了一下,问候的话语刚卡在自己喉咙的时候,手已经逐渐举起来了,发现这个老太太越过了她们两个。
疑惑的视线跟随对方转身的时候。
张老太太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啪!的一下扇了何云一耳光。
“这是什么事情啊”丝竹小声的跟落梅说,她其实也就是窝里横,遇到这种事情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张老太太就像是一个丝竹最害怕的市井妇人的样子,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之后,声音尖利的像是挠在每个人心上,嘴里大喊“我打死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我打死你!”
身旁的人本来想阻止这个事情,听说是家庭纠纷又不好插手,反而看热闹的人将大家围在了一起。
“大家都给我评评理啊,这就是个娼妇,她克死了我的儿子,我们为了躲避她来到这里,她又跟过来同人家造我们家谣,要破坏我家小儿子婚姻啊”张老太太先发制人哭喊着坐在地上,空篮子随意的洒落在一边,双手边哭边拍打着地面,好像要把所有的不公的都说出来。
丝竹看清楚被打的是何云,率先就要冲出去,被落梅拦住。
她不满的回头看着。
“嘘,再看看”落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