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四名黑衣人与白衣少女激战正酣,忽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天上落了下来,还以为对方扔出来什么厉害的法器,下意识地织起一张剑网向上罩去。
等到剑招完全脱手,他们也看清了落下的东西,那竟然是自己的同伴。
四人大惊失色,可此时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
四道凌厉的剑芒飙射出去,将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活生生分割成数半,鲜血如雨水般从天上疯狂洒落,大大小小的尸块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那白衣少女见到这一幕,不禁秀眉微蹙,第一时间飘然向后飞去,这才不致让纯白的衣裙沾上半滴血渍。
木归客也没想到那四人竟然如此凶残,竟然残忍到会将自己的同伴分尸。
他最初的想法是丢出那瞎眼黑衣人,他的同伴看到他定然会去相救,这样战局就会有一瞬间的停顿,自己就可以在这时候加入战局,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结果却是一样的,那四人在看到同伴的尸体时,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出招的速度也因此大打折扣。
木归客紧紧抓住这个时机,矫如游龙般飞入战局,一记“睚眦弑杀”中的杀招挥出,尺水剑飙射出凌厉的水芒,将四名黑衣人齐齐逼退。
对于木归客的突然加入,白衣少女并不意外,二人自然而然地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各自施展身法冲杀过去。
白衣少女挥舞白绫,引出两名黑衣人,往院子南边而去。
黑衣少年施展剑术,同样引出两名黑衣人,往院子北边而去。
这样战场就一分为二,战局由以一敌四变为以一敌二,各自对战的压力也就减少许多,赢面也大了许多。
少女白衣飘飘,翩若惊鸿,仙气十足;少年黑衣鼓风,婉若游龙,潇洒至极。
木归客想要速战速决,用出“九龙破渊”中的最强杀招——睚眦弑杀!
这一式招招为致人死地的绝命杀招,当催动灵力时更可增长自身的戾气和战意,光在气势上就能稳压平级对手一头!
木归客拔出桃木剑,一手水剑,一手木剑,“睚眦弑杀”一招接着一招快速递出,暴涨的战意令他觉得浑身有使用不完的气力。
与他对敌的两名黑衣人只觉得这小子发了疯,跟个饿急眼的野兽一样拼命撕咬过来。
谁都不愿意与野兽搏斗!
二人联手虽然有一战之力,但他们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果然没过一会,其中一人肩头中剑,他的同伴急忙掩护他后退。
另一边白衣少女与那两名黑衣人僵持不下,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但他们见又有同伴受伤,谁也无心恋战了,其中一人喊道:“风紧扯呼!”
二人虚晃一剑,逼退白衣少女,与另两人汇合后跳上屋檐,旋风般横过两个院子,转眼消失在了夜幕下。
……
2
四人急急如丧家之犬,一口气跑出六十里地,生怕那两名少年追上来。
他们此刻狼狈至极,扯掉脸上的面罩后,满头满脸都是汗,紧身的夜行衣也全都被汗水打湿。
四人喘了一会气,举目四望时,发现身在一片荒芜的郊外。
这里的地面是由平整的石板铺就的,不过大多数的石板已经破碎不堪,从中长出一茬茬杂乱无章的野草。远处矗立着一堵堵石墙,不过已经是残垣断壁,有些石墙虽然仍屹立不倒,但大多数已经坍塌损坏,墙头上爬满了藤蔓。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样子这里好像是一座废弃的校军场。
校军场中央有块宽敞的石台,想必是曾经用来点兵演武的演武台。
演武台上还有一些兵器架,不过已经倒的倒,坏的坏。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兵器,大多数已经锈迹斑斑,完全失去用武之地。
远处的了望塔孤零零地矗立着,塔顶的旗帜早已不知去向,好像个在战场上迷失方向的战士。
这里的一切显得破败而又不堪。
这里究竟已经多久无人问津了呢?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我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们从秋家撤退时没有辨明方位,这里应该是城东的一座废弃的校军场。”
“该死,方向完全搞反了,我们还得回去!”
“今天跟头栽的太大了,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祁元剑宫必然成为笑柄,我们丢脸受伤都是小事,要是惊动了萧祖师和上面那位大人物,我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次任务不仅失败了,我们还损失了两位兄弟,回去该怎么交差呢?”
“就说情报有误,秋商信根本没在府衙,而是在家里睡大觉。我们折在秋商信手里,师父他老人家一定能谅解的。”
“这主意好!反正情报是张三给的,他整天龟缩不出,又怎知情报是真是假,还不是全凭我们一张嘴!”
“哎!那小子剑法真厉害,好像还有点祁元剑宫的影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那女娃娃才厉害呢,一双白绫神出鬼没,我根本摸不清她出招的路数,这才吃了暴亏!”
“不过那小娘们长得真带劲,要是有抓住她的机会,我一定让她屈服在我的胯下!”
“哼!那俩婊子养的狗东西,老子迟早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们在打架上吃了亏,只能在嘴上找回场子,四人一句我一句的破口大骂,似乎这样能挽回一些失去的颜面。
就在这时忽听一道女声幽幽传来:“你们要找人家报复,难道不怕人家先来寻你们晦气吗?”
“什么人!?”
四人立即提高警惕,向四个不同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校军场里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那女声犹如天外来音,如鬼似魅般飘忽不定,竟尔辨不清传来的方位。
四人大为震惊,同时拔剑出鞘,背靠着背,做出迎敌的姿态。
“何方高人大驾,请现身相见,莫要藏头露尾,装神弄鬼,免得失了尊驾身份!”
“我在你们头顶呢!”
这次声音竟然真的是从他们头顶传来!
四人一齐抬头看去,就见明亮的月光之下,一头巨大的黄色纸鹤正扇动双翼,稳稳当当地悬停在夜空中,一名戴着猴头面具的黑衣人端坐其上,她的身边还盘旋飞舞着几只小纸鹤。
四人见到这一幕,俱是悚然变色。
骑鹤人气场强悍无比,他们知道是高手驾临,自己绝非她的对手,故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尊驾是何方高人,可敢报上大名?”
猴头面具冷冷道:“你们四个无名小卒也配问我的名字吗?”
四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额上已经见汗。
“尊驾是要找我们麻烦吗?”
猴头面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摸着小腹哈哈大笑:“我不找你们麻烦,大半夜叫你们做什么?”
“我们与尊驾无冤无仇,为何你要找上我们?”
猴头面具侧头想了想,语气轻松了许多:“因为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是说秋商信?”
猴头面具微微摇头:“秋商信是谁,不知道,不知道!”
“那是姜家大小姐姜婉?“
猴头面具沉吟道:“姜家大小姐?听上去蛮有钱的,不过我不认识她,我倒希望认识个有钱的朋友呢。”
“难不成是那小白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臣君哪还有什么余党?”他话没说完就开始自我否定。
猴头面具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人:“什么大白痴小白痴的,我看你们四个个顶个的白痴!那院子里总共就那么多人,你们还想全都猜个遍吗?你们愿意猜,仙姑可不愿意奉陪了!”
四人忍无可忍,终于抓狂了,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猴头面具嘿嘿一笑:“当然是把你们绑了,然后给人家送回去喽!”
“大言不惭,听你声音,是个小丫头吧,你能有什么本事,以为骑个纸鹤就能把我们唬住吗?”
猴头面具摸了摸纸鹤的颈子,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该变个声的。”
说话间她声音忽然转变,变得又粗又沉,活脱脱一个粗犷男音:“现在是不是有威慑多了?”
“装神弄鬼,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放马过来,大爷可不怕你!“
猴头面具眼神一凝:“那仙姑我可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