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让赵羊这到了嘴边的槽不知从何吐起。
不是，您这一会男一会女的我很难办啊。
龙魔王老哥（妹），拜托你还是恢复本体吧。
这样的话，待会我宰起你来还能舒服一点。
“落坨翔子，你...在说谎。”
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女版龙魔王的口中响起。
好听归好听，但总给赵羊一种膈应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头：
“说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从你踏入西北极地开始，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紧张，担心，焦急，全都是假的。”
赵羊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看过去。
此时他已经变成了男版龙魔王，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你们人类发明的万维网确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里面蕴藏着浩如烟海的信息和知识。
而这些东西都让我获益匪浅。
恰巧我最近很喜欢一门叫做...哦，叫做《微表情分析》的技能。
你，瞒不过我。”
闻言，赵羊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倒是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瞒不住龙魔王。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用人类发明的知识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
赵羊瞬间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
“龙魔王老...”
他刚要习惯性地喊一声老哥，却发现他又变成了女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特么能不能别变来变去的？就维持在...维持在女人这里就好了！”
“呵，如你所愿。”
见他如此听劝，赵羊开始接着说起刚才的话。
“龙魔王老妹，你是个很有智慧的领导人，不过很可惜，你的手下净是些蠢货。
野心勃勃、自以为是、故作神秘，脑子却只能跟南风城废弃矿洞里的腐尸犬一较高下。”
听到这里，龙魔王妹妹的脸上明显一愣，随后轻轻笑了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们毕竟也是我。说这样的话，多少有点失礼哦。”
他的手一挥，一张椅子凭空出现在赵羊面前。
“其实我很喜欢你们人类的礼仪文化，眼下还有一点时间，不如我们坐下来聊会。”
“行啊。”
见他如此，赵羊自然从善如流。
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把潘妮抱在怀里。
现在时间站在自己这边，龙魔王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不过他也并非毫无戒备，早就取出了一颗庇护球体捏在手心。
待会万一情况有变就直接使用。
“落坨翔子，既然你对我的手下评价如此之差，那么想必你早就看穿了‘怨恨’...哦，也就是神秘术士的谋划喽？”
闻言，赵羊心里一动。
神秘术士是怨恨的碎片吗？
这家伙浑身都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连那张脸都看不到。
一直以来也都是以沉稳老练的形象示人。
还真看不出他竟然会是怨恨的灵魂碎片。
这好像完全不搭嘛！
“差不多吧。”
“从什么时候...唔，先让我猜猜看。”
看着他边说话边风情万种地挽着耳边的头发，赵羊恶心地眉心直跳。
不过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性别到底是什么。
“问题是出在她身上？”
龙魔王指了指赵羊怀里的潘妮问了一句。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赵羊点点头，随后一脸好笑地继续说道，“怎么说呢？真理会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愿闻其详。”
“行吧，那咱们就从头开始说起。”
赵羊站起身把潘妮放到椅子上，在大厅里溜达着开始讲述起来。
“起先，神秘术士找上我的时候我没有太多怀疑，毕竟他的故事编的还算逻辑自洽。
撒谎这个东西吧，九分真一分假，确实算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不过有些谎他撒的实在是有点尬。
我曾经问过神秘术士一个问题，南风城古董收藏家是不是真理会成员。
他很明确地告诉我说不是。
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真理会成员之外，我在游戏内根本无法与正常的商人npc交易。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撒了谎。
那么他替古董收藏家隐瞒是为什么呢？
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原因。
其一，神秘术士不知道他觉醒了智慧。
其二，这是个重要的棋子，不能暴露出来。
可南风城是真理会的大本营啊，要说他不知道...
这可能吗？”
龙魔王面色平淡地点点头：
“说得通。不过这只能算疑点，合作也不可能剖心置腹，互相有所保留再正常不过。”
“是啊，这只能算作疑点。那么，再说说小丫头的问题吧。”
赵羊看了看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潘妮说道。
“我认识她的时候，神秘术士还没有找上我。
但比较有意思的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行踪在真理会成员的眼里就不再是秘密了，他们总能找得到我。
而这种情况的转折点是在芬妮被杀之后。
不得不说，纵容黑袍人小队杀死芬妮实在是一步臭棋。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潘妮对真理会的信念便动摇了。”
说完，他来到潘妮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几个故事吗？你喜欢的那些角色要么是卧底，要么最后弃暗投明，暗示的太明显了。”
“咯咯，潘妮还以为大哥哥听不出来呢！”
赵羊转过身面露嘲讽：
“所以，这个疑点为什么会暴露出来，你应该明白了吧。”
龙魔王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吐出两个字：
“人性。”
“没错，就是人性！即便曾经是一个冷冰冰的npc，但是有了人类的智慧就不可避免地会拥有人性。
你们杀了她唯一的亲人，竟然还妄图让她继续为你们卖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等龙魔王反应，赵羊再次开口。
“神秘术士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依旧跟人性有关，那就是与黑袍人小队的反目。
一开始他们为真理会办事，是因为相信神秘术士会带领他们一起获得自由。
然而后来，他们发现自己竟然信错了人。
这个口口声声说会带他们去现实世界的人，他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要让所有的灵魂碎片融合为一！
你们应该不知道吧，在黑袍人盾战濒死之际，我和他曾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
很多东西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啪啪啪！”
龙魔王重重地拍了拍手。
距离三个小时的时间越来越近，但他的脸上依然不见焦急，甚至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改变过。
“哎呀，落坨翔子。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立马跑出去干掉‘怨恨’了。
他竟然...哈哈哈哈，他竟然连利益才是维持关系的纽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话赵羊是赞同的。
当初在极光城下水道里，听黑袍人盾战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大脑一度陷入了宕机状态。
这特喵的是什么神奇脑回路？
你要人家帮你办事，最后还要扼杀人家活着的权利。
这简直就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回到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啊！
“求生，是人类的本能。
虽说你们来自同一个灵魂，但既然变成了不同的个体，那么想法出现偏差再正常不过。
神秘术士的行为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那么双方闹翻就是必然的了。”
龙魔王深以为然。
“你说得对。其实也是我的问题，当初我就不应该让‘怨恨’来主持计划的，他的思想太极端了。”
双方之间的交流异常平和，完全看不出这是互相敌对的两人。
而赵羊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浓重。
他能感觉的出来。
龙魔王确实一点都不着急，不是在故作淡定。
按理说，圣剑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崩溃了，他不应该如此平静。
“难道说...是我想错了，他不是为了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