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已经在这鬼地方转了这么久了，这里真的会有什么线索吗？”
    一个声音在前方的黑暗中响起，传入赵羊耳中。
    随后就有人回答了他的疑问。
    “消息不会出错。咱们已经被约维那个老家伙摆了一道，东西也丢失了。这次不能出差错，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我...我当然知道！”
    一开始问出问题的那个人话语里有点慌乱，听起来很恐惧的样子。
    但是随后他又显得很不解。
    “可是会长...不，约维是怎么知道我们放置东西的地点？”
    “哼，那地方可不只有你我知道，别人告诉他的也说不定。”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他们的这些话被跟在后面的赵羊听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是他却从中得到不少信息。
    真理会的会长，也就是神秘术士，真正的名字叫约维。
    而且，听那人话里的意思，他们跟神秘术士好像并不太对付的样子。
    这...黑袍人不是真理会的成员吗，为什么会跟会长有矛盾呢？
    莫非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已经按照剧本演上了？
    不，不对！
    他们所说的“丢失的东西”，应该指的就是时间裂隙中的那枚定沙印。
    如果他们现在是在演戏的话，那不就相当于神秘术士自爆了吗？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赵羊，东西是老子放在那里骗你去取的，因为老子还有其他目的。
    于是，一个略显荒诞的结论就出现了——
    这群黑袍人跟真理会不是一路人。
    哦，或许应该说。
    曾经他们确实是同一阵营，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双方闹翻了。
    再结合最近显得有点着急的神秘术士，赵羊即便心里还是有疑惑，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结论。
    福尔摩斯曾经在《四签名》一案中对华生说过这样一句话：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听到黑袍人的这番话，赵羊恍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那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推理。
    从他猜测出黑袍人摧毁精灵圣树的目的，到确认他们也是真理会成员为止。
    不管神秘术士和他们做了什么，他心里都认定这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获取定沙印的过程非常容易。
    容易到他自己都认为，黑袍人就是故意不派人看守，好让自己从容得到它。
    为的就是陪自己演戏，使真理会得到四件神器变得名正言顺。
    若不是今天听到他们说的话，这样的误还会继续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一个npc既然加入了某一个势力，那么就必然会一条道走到黑完全忠诚。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
    人性！
    一个虚拟的npc如果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和情感，那他就是一个现实意义上的人类。
    拥有人性这种东西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而人性最大的特点就是趋利避害。
    一旦神秘术士想要达成的目的与这些黑袍人的利益相左，反叛也就并非意料之外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赵羊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
    在第一次见到神秘术士的时候，他曾经一口就道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让赵羊误以为他拥有看破别人内心想法的能力。
    而芙蕾雅夫人也说过，神秘术士是天玄大陆仅存的一个心灵术士。
    他的能力就是读心和远距离传递信息。
    现在想来，这特么完全就是在扯犊子啊！
    沙果的情报正是芙蕾雅提供给赵羊的，而芙蕾雅又隶属于真理会，那么他俩勾结起来撒这个谎也能说得通。
    可笑的是，自己竟一直没有想通这一点。
    神秘术士是否能够远距离传递信息不得而知，但读心一定是假的。
    他要是真的这么吊，会连自己手下要叛变都不知道？
    他要是真会这种逆天能力，自己早就穿帮了好吧！
    难怪神秘术士没有告诉自己一个靠谱的进入下水道的方法。
    原来是黑袍人已经不受他掌控，他并不知道啊...
    赵羊这边在心里思考的时候，之前提问的那个人又开始说话了。
    看来这也是个话痨一样的主儿，一刻也闲不住嘴。
    不过这是好事。
    “你们多透露多出点东西，我才能知道的更多。”
    “大哥，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被他称为大哥的人沉默了一会，似乎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低沉的声音响起。
    “尽力而为，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能让约维达成目的，到那时一切就全完了。”
    似乎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他又说：
    “好了，别想那么多。注意听水里的动静，那头畜生太难找了。只要我们能找到主控室，就可以抽干这鬼地方的水，到时候它自然无处可藏了。”
    “是！”
    主控室？抽干水？
    赵羊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他们也在找那只变异生物，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还懂抽干这里污水的办法。
    这就有点意思了。
    “主控室...会不会就是我发现的那间屋子呢...”
    想到屋子二层里那堆生锈的机器，赵羊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些机器难道就是用来抽干污水的装置？
    此时他们距离下水道中间的屋子其实已经很近了。
    如果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是要等他们自己找到主控室开启机器呢，还是自己原路退回去帮他们一把？
    让他们自己找的话，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现在他们走的方向可并不是通往那边的。
    自己动手的话，会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但下水道地形如此复杂，他们必然抓不到自己。
    该如何选择呢...
    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赵羊嘴角露出一丝贱笑。
    “我自己原路返回，把机器开启之后再藏起来。他们一定会知道有人来这里了，给他们一点心理压力，我再趁乱浑水摸鱼！”
    他可没有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单纯的想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两波npc虽然利益相左，但不代表就可以安心选择其中一方去合作。
    至于离开的话，要在黑暗的环境中再次找到他们其实并不难。
    既然黑袍人的目标也是那只变异生物。
    那么到时候只要听到怪物的动静就一定能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