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羊往手心呵了口热气搓着手四处打量。
    “小军没来啊？”
    “哦，他呀，他没来。”刘云婷把吃完的签子包在塑料袋中递给赵羊道，“他说要在家睡觉。”
    小瑾也点点头：
    “嗯嗯嗯，他说天太冷了不想出门。”
    赵羊愣愣地接过塑料袋有点傻眼。
    “不是，我说要睡觉你就不准，他说要睡觉就行，你这...”
    然而刘云婷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倒是旁边的小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特么是个憨批吧？刘小军是亲弟弟，你也想永远当弟弟？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要注意淑女形象。
    还是没忍住。
    那真是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时卵巢囊肿，骂一句海阔天空，打一顿延年益寿！
    当然打和骂那是不行的，也打不过。
    她悄悄看了看刘云婷，发现她没有注意自己。
    连忙掏出手机在上面打字。
    噼里啪啦一顿疯狂输出。
    “叮咚！”
    赵羊的信息提示声响起。
    “哥！您他妈真是我哥！你是真憨还是假憨？陪女孩子出来玩你想的居然是冷不冷？你人都出来了待会我找个借口走人，你带着婷姐好好玩，晚上再一起吃个饭灌点酒这事儿不就成了嘛！”
    赵羊看完信息之后看着小瑾目瞪口呆。
    啊这...
    这就跳过试探阶段一步到位了？
    大师，我悟了啊！
    赵羊虎目中精光一闪。
    自己这个假大师顶多忽悠忽悠翟溪备那种憨货，真大师还得看小瑾啊！
    此计可行！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刘云婷，然后朝小瑾比了个大拇指。
    小瑾看见他的动作撇了撇嘴，然后转过身挽着刘云婷的胳膊开始闲聊。
    “来了来了，花车来了！”
    赵羊丢完垃圾回来就听到了刘云婷的叫声，连忙来到她身边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列元旦花车从古县衙门口缓缓开过来。
    打头的是一辆装点成祥龙形状的花车。
    这祥龙整体是大红色，边缘和底部则是金黄，祥龙的嘴里叼着一颗红色的绣球，龙身上印有“2024祥龙腾飞”等喜庆字样。
    按照每年的传统，这辆花车是由区政府出资。
    后面跟着的那些花车才是公司、个体户等民间出资置办的。
    现在的花车不同于早年间。
    赵羊小时候的花车游街纯粹就是一项民俗喜庆活动，用来展览的花车也没有什么功利成分，大家来看单纯就是凑个热闹。
    现在就不同了，祥龙后面的花车基本都是为了打广告才弄的。
    什么牛奶公司，彩钢瓦定做，针织厂都有。
    最离谱的是特么居然还有殡仪馆的花车？
    这...不太礼貌了嗷！
    还好这辆花车是中规中矩的飞马腾云造型而不是什么黑白花朵。
    眼尖的小瑾指着刚开出古县衙门口的那辆帆船造型花车喊道：
    “看那船！那就是咱们的！”
    赵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你别说，这帆船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船底部是蓝色的海浪，帆船的风帆上印着一面红旗。
    当然，船身上也印了公司的名字和电话之类的小字。
    要不然上赶着花那钱干什么。
    船身侧面开了小窗，赵羊透过小窗看到了里面开车的王恒。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青年此时满脸喜气，还略带骚包地从车窗挥手跟路边的观众打招呼。
    虽然现如今的跑花车不如以前那么纯粹，但是造型确实也精美了许多。
    现代艺术与传统习俗的结合倒也有几分不同的美感。
    赵羊看到了不少以前没有的花车造型。
    比如沸羊羊，宇宙飞船，篮球鸡等等。
    随着最后一辆花车驶出广场，古县衙门口的八门礼炮也被拉响。
    广场上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而这列长长的花车队伍还要沿着墨城最繁华的中心大道横穿整座城市，最后绕城一圈才会结束。
    小瑾的手机这时突然响起。
    是她自己定的闹钟。
    她一脸淡定地按掉闹钟然后把手机贴到耳朵上：
    “歪？嗯嗯...啊啊...好嘞！”
    然后收起手机面带歉意地跟刘云婷告辞。
    临走前还丢给赵羊一个耗子尾汁的眼神。
    “咳...里面听说有县令游街，进去看看不？”
    她转过身嫣然一笑。
    “好啊。”
    所谓的县令巡街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一群人穿着古代官吏的服装从古县衙出发上城墙巡视一周。
    不过相应的礼节做的很到位，而元旦的出行礼要比往日更加正式且繁琐。
    县令要在县衙外设祭祀场，朝衣朝冠面南而坐，祭三杯酒，对芒神行三跪九叩，此为迎春礼。
    又取桑木为骨架，冬至日后辰时之土为泥胎制成的春牛，以彩鞭轻击，此为鞭春礼。
    二礼过后还有一项叫做祭八蜡，也就是祭祀八种与农业有关的神只。
    赵羊只记得里面有城隍，神农和蝗神。
    但这不妨碍他跟着看热闹。
    看着看着他感觉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钻进了他的羽绒服口袋里。
    他低头一看，是刘云婷的一只手揣进了他的兜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羊的眼神，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略带局促道：
    “手有点冷...我...今天穿的大衣没有口袋。”
    赵羊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走到刘云婷身后拉开拉链用自己的羽绒服把她整个人包了进去。
    然后...
    顶着冬日里的寒风冻了个哆嗦。
    刘云婷慢慢转过身看了看冻得跟孙子一样的赵羊，帮他拉上拉链红唇微启：
    “傻逼。”
    赵羊：...剧本好像不对，辣鸡偶像剧误我！
    得，那就一只手一只手来吧，这只手暖和过来再换下一只。
    祭礼很快结束，出巡队伍走到城门处登上城墙，那上面游客就不允许上去了，怕发生意外。
    两人索性就在里面闲逛起来。
    因为节日的原因，这里的小吃摊格外多。
    到处都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味，热闹且充满烟火气。
    刘云婷拿着一根半米长的薯片串边吃边问道：
    “你跟我弟弟的公司做的还顺利吗？”
    赵羊在口袋里握着她的小手有点心不在焉。
    “啊？哦...挺顺利的，这阵子接了几个单子，算是小赚。其实我也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外行不指挥内行。”
    “听说，你往我弟弟住的地方塞了个小美女？”刘云婷看着他的脸话题一转，“老为别人的事操心，也不想想自己？”
    赵羊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轻声道：
    “我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