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梅克伦的先头部队远远吊在波兰人大约10公里外的地方,就沿着路一直跟着波兰人身后。
波兰人停,那梅克伦人就停,等波兰人重新行动,那梅克伦的旗帜就再一次跟着。
波兰人也不是没想过加速行军甩掉跟屁虫,但之前掳掠的财物和奴隶严重的拖累了他们的行军速度。而梅克伦的先头部队都是轻装部队,而且还有相当的车辆随行,行动十分便利。
为此梅什科不得不将大量斥候撒在身后,避免这支先锋部队突然给自己后背来一下。
但是一直被盯着也不是回事,不仅拖累行军速度,还容易造成士气上的恐慌。
“叫三个百人骑兵队来,给我骚扰他们,不要让他们走的太顺利。”梅什科迅速下令。
三面百人队的旗帜得到命令立刻从队列中脱离,散成一张弧形的大嘴朝着梅克伦的军队咬过去。
而贞看着远处不断靠近的黑点,有些不屑的说道:“果然,这些放牧的用的战术基本都一样。”
参与过十字军东征,见识过萨拉丁雄风的贞已经对如何应对游牧骑兵了然于心,只见雄浑的号角响起,行军的士兵俱是精神一振,但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
整个梅克伦的阵列依旧保持着行军,完全无视了骚扰的波兰轻骑。
“混蛋,这么小瞧我们?”一名波兰百夫长感觉面前这支部队连防御姿态都不肯做,丝毫没把自己放到眼里。
但一想到自己的命令,百夫长也只能将愤怒按下,吆喝着手下徘徊在阵列之外,不断在远处制造声响来给对方造成压力。
假设这支梅克伦部队都是一些征召兵或者农奴组成的,那么波兰骑兵这么做的确效果非凡。梅克伦士兵将会身陷骑兵突击的恐惧而士气大跌或者行动迟缓。
但很遗憾,面前这支打着梅克伦旗号的部队,完全就是诺恩手下经过东征的老兵,对着百米外轻骑兵连打个哈欠的精神都欠奉。
而看着梅克伦的士兵依然在不紧不慢的走着,百夫长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怒气更盛:“给我靠上去放箭!我看他们是不是还敢走!”
这些波兰轻骑立刻策马而来,不断靠近梅克伦的队列,同时换上骑弓准备放箭。
但是一波箭雨已经先一步落在波兰轻骑中,数匹战马发出一声哀嚎。
“继续放箭,赶走这些烦人的苍蝇!”
贞的声音不断响起,而从阵列外围的马车板上,也冒出了一个个长弓手对着波兰骑兵挥洒箭雨。
顶着箭雨的波兰骑兵立刻反击,却只能发现射出的箭矢只能无力的落在敌人二三十米外。
因为欧洲潮湿多雨的天气,复合弓寿命极短,所以欧洲基本没有解锁复合弓科技,导致所有能见到的弓几乎都是单体弓。
而单体弓想要增加蓄能,提升射程和杀伤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做长!所以欧陆训练有素的弓手都会有一把甚至比人高的长弓。着名的长弓兵也是因此得名。
但是骑马时无法使用太长的弓,否则太长的弓体将会阻碍骑兵的行动。因而这些世代在欧陆居住的游牧骑兵,是没法像东亚的同行一样,握着一把短弓却能和步兵射的有来有回。
放到现在,波兰骑兵就只能憋屈的忍着长弓手的箭雨。
当然,如果这些波兰骑兵愿意顶着箭雨继续靠近阵列,那么也是能用手中的弓箭伤害到梅克伦的部队的。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长弓手造成的伤害也会增加。
一番权衡,这名波兰百夫长大声吆喝道:“撤!”
开玩笑,爷出来打仗是为了抢战利品的,不是为了送命的,临阵放几箭,算对得起大公殿下了。
波兰骑兵们呼啸一声,趁着还未过多深入就迅速撤出了长弓手的射程,然后在外围徘徊。
梅克伦人也不理会,依旧保持着行军。而等梅克伦的旗帜走远,这些波兰骑兵又高兴的冲到刚才的战场上,将刚才长弓兵射在地上的箭矢给欢天喜地的收入囊中。
箭矢是很贵的。尤其是诺恩给长弓兵配箭矢都是铁箭头、松木箭身、鸭羽箭尾,更是不凡的精品,放克拉科夫能卖10银币\/30支。
这些日子也不宽裕的波兰骑兵,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不过回去的时候,这名波兰百夫长还是打着绷带,哭丧着脸汇报道:“大公殿下,梅克伦人里有大量的长弓手,我们无法靠近啊。”
梅什科人老成精,自然很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无非就是担心损伤太大。但目前的他还需要贵族们的支持,因此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因此梅什科也只能宽慰道:“辛苦了,下去吧。”
而等这些百夫长走后,梅什科立刻阴着一张脸,面色十分不善的望着北方:“这只狮子,还真觉得我老了吗?居然敢这么挑衅我。”
而随着梅什科这句话,第二日早晨,波兰人共6000名以上的轻重骑兵停下了脚步,转而向北方扑去。而剩下的波兰步兵则继续押着战利品向南行军。
6000名骑兵声势浩大,轰隆的马蹄声隔着两公里都能听见。
“这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起码还得等两天呢。”贞倒是无所谓的扫了眼周边的环境,尽管周边都是大平原便于骑兵机动,但贞却毫无畏惧。
“来吧!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贞急促的亲自吹响了牛角号,整个阵列开始也终于停下脚步,开始收缩成一团。
相当数量的马车被摆放到最外围,拉车的挽马被驱赶到中心位置,而历经东征的老兵则有序的从马车上取下胸甲头盔等等装备,迅速武装起来。
而等梅什科率领数量众多的骑兵逼近之时,一只铁刺猬就已经窝在他眼前。
数量庞大的波兰骑兵彻底包围了梅克伦的部队,但是都只敢望着这只铁刺猬,轻易不想当啃刺猬的人。
这些波兰贵族支持梅什科,自然是为了他许诺的好处,而不是想崩碎一嘴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