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5月23日 6:00a.m.
龙门 龙门下城区 下水
“呜......呕——”
一名雪怪小队倒在路边,再也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他的身边的其他雪怪小队侦查组成员,脸色也有些难看。
“马克西姆,你能不能找条好点的路?”
是的,他们是从下水道过来的。
他们并没有携带gp-5防毒面具,而是直接硬生生地冲了过来。
下水道那污浊的空气,源石虫到了那地方,估计都得变异一下才能出来。
(黑水源石虫:什么?在想我的事?)
“......只有这条路,最近,也最安全。”
马克西姆看着手上由渗透部队传回来的地图,凝重着脸,用铅笔在上面不断地写写画画。
“......得,随你吧。”
伊万诺维奇挥了挥手,举起手中的刀,就进入了身旁的建筑物中。
对制高点进行确认,是侦查任务中的关键一环。
否则,有些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三人一组的雪怪小队侦查队在迅速地排查了大部分的建筑后,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建筑里碰了头。
说是易守难攻,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废弃学校的宿舍楼,走廊很长,很适合进行梯次防御。
从落难的同胞们身上看到的惨状,让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啊......马克西姆,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一名雪怪小队将沙袋搬过来放好之后,不由得伸了伸懒腰。
“......不好说。”
马克西姆把手里的rpd抱过来,展开它的两脚架,放在沙袋上。
有了压制性火力,还是巷战,来多少就杀多少。
(打个比方:单蓝门,一条路,两边全是高台)
“你还是这么冷淡,真不知道你是咋跟游击队的那群沉默的盾处的那么好的。喝点?”
一旁的叶夫根尼从自己的胸挂里抽出了一瓶伏特加,拿在手里晃了晃。
原本清澈透亮的玻璃瓶早已被磨损地看不清任何东西,但里面澄澈透亮的液体却依然透着光。
朝阳的光将酒瓶中的伏特加照得五彩斑斓。
“*乌萨斯感叹用粗口*!好东西啊!你这从哪里搞来的?”
雪怪小队们瞬间不困了,一个个的精神的比猎犬pro都激动,纷纷围了上来,死死地盯着老旧酒瓶中的液体,垂涎三尺。
“诶博士!你们在干什么?!战前喝酒是大忌——”
“害!反正叶莲娜大姊和爱国者大爹都不在这,咱们也有两个半月没喝酒了吧~难道说,你不馋?”
刚刚出言劝阻的马克西姆瞬间闭上了嘴。
他的脸颊上肉眼可见地飞上了两抹红霞,不情不愿地把头偏到一旁。
“就......就一口......”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呢!”
叶甫根尼得意地拍了拍马克西姆的肩膀,一脸兴奋地拔开了酒瓶塞子。
高浓度乙醇和芳香烃衍生物的特殊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酒未醉,人先醉。
“吸——”
“哈——”
一群酒蒙子的脸上也飞上了一丝红霞。
马克西姆看到这一幕都快要骂出来了,但整个人还是绷住了。
毕竟,他也想喝。
“一人一小杯嗷,记得留点,这玩意能当医用酒精用的......”
“害,我懂,我们都懂......”
叶甫根尼看着周围一圈雪怪小队的兄弟姊妹们都露出了“懂的都懂”的表情,他知道,这瓶酒,能保住五分之一就不错了。
乌萨斯人,特别是乌萨斯北方人,长期在因非冰原附近生活着,这也就导致了酒精和乙二醇成为了必不可少的生活必需品。
叶甫根尼从自己的弹挂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有个豁口的玻璃杯。
靠着这个,他许多次偷偷喝酒解馋,没有被大姊和大爹抓住。
整合运动很穷,几乎只有在打了一场漂亮仗之后才会喝酒,连大摆筵席都只有在成功攻占切尔诺伯格之后才开了这个先例。
那一天,所有人都很开心——发自心底的开心。
巴甫洛夫老爷子曾经说过,战场上最应该避免的,就是负面情绪的滋生。
虽然破晓不久,整个大气中的晨雾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空气还是比较阴湿的,但并不能掩盖酒的香气和人们对它的渴望。
叶甫根尼双手颤抖着拿起那瓶伏特加,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雪原上,能得这一瓶伏特加不容易,在感染者纠察队的封锁和焦土政策下,更是难如登天。
他慢慢地将瓶子倾斜,让晶莹剔透的液体缓缓流出。
每一滴伏特加都像是一颗闪耀的钻石,顺着瓶颈滑落而下,落入下方的酒杯中。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酒杯,生怕有哪怕一丁点的酒液洒出杯子。
“哗啦啦——”
“我先来,我先来......”
“嘬!”
一小口酒液迅速地入喉,口腔中传来的辛辣感瞬间让那个得吃的雪怪小队成员眯起了双眼,整个人的神情都向中央扭曲在了一起。
他闭紧眼睛,脸上的所有肌肉都在朝着中心用劲,整个人都低伏了下去。
“哈——”
终于,酒液顺着食道进入了肠胃中,辛辣的刺激感迅速地转为暖洋洋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表情不复之前的扭曲,而是一阵轻松。
他咂了咂嘴,仿佛还在回忆着刚刚的感受。
这一刻,他喝下去的,仿佛不是雪原上的精酿伏特加,而是大炎的某种国窖。
他再次伸出了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红霞几乎占满了整张脸,写满了意犹未尽。
“诶诶诶爽完得了啊!兄弟们还要爽一下呢。”
叶甫根尼不满地夺去了他手中的酒杯,再次小心翼翼地把酒满上,递给了下一名雪怪小队。
朝阳透过早已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窗户,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光斑。
酒杯在这群雪怪小队中传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马克西姆手上。
“马克......西姆!嗝儿~.......你也喝一口,反、反正我们不一定能回去,倒不如......在这里喝个尽兴!”
马克西姆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些欢快的雪怪小队,很难将他们和在营地里一丝不苟地训练、战斗时冲锋在最前线的雪怪小队相提并论。
“不是我说.......你们喝不了酒就别喝,现在好了吧,这么逊,就喝了这么一点,就醉了......”
“谁、谁说我们醉了?!再来一杯!唔.......”
啪!
马克西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缓缓滑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眼看。
“马克西姆,你确定不来一杯?不瞒你说,我可是当这辈子最后一口酒喝的.......”
叶甫根尼晃了晃瓶子,听着里面液体激荡的声音,把目光投向马克西姆。
“......来一杯吧。”
马克西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接过酒杯。
“扑腾——”
“什么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酒劲瞬间一扫而空,手中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装备。
马克西姆下意识地拔腿冲向自己架设的rpd轻型机关铳,但手中的伏特加也因此剧烈的晃荡了起来。
几滴晶莹的酒液在空中闪着光,最后落在地面上,狠狠地摔开。
顶着其他人不满的目光,马克西姆心痛地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放在地面上,然后架起了rpd轻型机关铳。
“全队迅速就战斗位置!准备反击!”
这里易守难攻.......
马克西姆安慰自己道。
“你,去看看情况。”
马克西姆指示一名雪怪小队凿冰人去看看情况。
雪怪小队凿冰人点了点头,手中冰蓝的刀锋上瞬间抹上了一层源石技艺。
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静步到楼梯口,手中的长刀随时准备捅出去。
peek一下——
一眼顶针,鉴定为,龙门的特种突袭部队。
他迅速地收回自己用于观察的视角,手中的长刀也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空气劈了下去。
“铿锵——”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柄长刀的刀锋竟是在一次对攻中骤然倒飞出去,狠狠地插在墙壁上。
一名黒蓑影卫直接一刀斩出,雪怪小队凿冰人的头颅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地。
“哒哒哒哒哒——”
马克西姆手中的rpd轻型机关铳直接开始进行不断的长点射火力压制。
铳口火焰不断地冒出又消散,不断地闪耀着整个房间。
m43ap撕裂着空间,在年久失修的墙壁上不断留下孔洞,墙灰被不断地激起,纷纷扬扬地在空气中跳着死亡之舞。
黒蓑影卫见状,纷纷对视一眼,从自己的斗篷下掏出一枚闪光弹。
“叮叮——”
闪光弹在地面上弹跳了两下,旋即,轰然爆开!
“嘭——”
“呖嘤嘤嘤——!!!”
马克西姆的手指直接焊死在扳机上不松了,但黒蓑影卫只是闷哼两声,便直接顶着弹雨冲了过去。
手中的斩刀手起刀落,便是一颗大好头颅。
这要是放在大炎古代,怎么说也要爵加一级。
幸存的雪怪小队眼前的白光逐渐消退,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流下,重新适应着环境。
耳朵中的耳鸣声也渐渐地消去。
但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的队友,而是有一点熟悉的天花板。
“——你们要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被俘的叶甫根尼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而下一秒,搭在他颈动脉旁边的,是冰冷的刀锋。
斩刀那冷冽的刀锋划破了他的颈动脉,丝丝鲜血从其上流了下来。
死亡的威胁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大脑,他只感觉那节刀锋正在逐渐地深入。
他想过失败,但没想过会这么快,这么地......一边倒。
黒蓑影卫一脚踏上了他的胸口。
“.......你们的首领,在哪。”
前后夹击对于胸部的压迫非常强,叶甫根尼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剧烈地减弱,但又无可奈何。
“大姊......大姊让我问候你妈——”
“嘶——!!”
叶甫根尼的头也飞了起来,被一旁的另一名黒蓑影卫熟练地接住,不顾他临死前的神情,熟练地将手从脊椎连接处伸了进去。
先抽出参与的脊髓,然后是神经束、脑组织和眼睛。
最后,涂抹上防腐剂。
他的动作如同流云般自然流畅,毫无拖沓之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精准、协调,没有丝毫多余或犹豫不决。
熟练。
在多年的杀伐中,这样的事情,黒蓑影卫们干过无数次。
手上的血液和组织被他们视作无物,连同地面上倒下的两名黒蓑影卫和雪怪小队一起。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恐惧狠狠地摄住了所有人的心。
但更多的,是不甘、愤怒。
“*乌萨斯粗口*!有本事冲我来!”
“嘶——!!”
第三个。
想要控制住这群雪怪小队其实非常容易,那颗闪光弹自然而然地让他们乱了阵脚。
以前需要在天师府求爷爷告奶奶求到的闪电符纸,现在已经被工业化制品的闪光弹所替代,而且效果更好、门槛更低。
黒蓑影卫有点感叹,但他们也只是把这份感叹压在心底。
斩刀再一次搭在下一名雪怪小队弩手的后脖颈上。
“.......同样的问题,你们的指挥官,在哪?”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下的雪怪小队弩手在不断颤抖着。
有戏。
“......孩子......你听着,感染者的明天,终将到来——!”
“咔!”
“啊......啊........”
一旁的黒蓑影卫刚刚处理好一个新鲜的脑袋,听到这痛苦无比的声音后不满地斜过头去,看向那名行刑者黒蓑影卫:
“怎么了?”
“啧......卷刃了。”
“......早都说了让你保养保养,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他又一次把眼光放回了手上的“艺术品”。
“砍不动,你不会用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