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南图,诧然间让他想起了半年前在朝堂之上自己也是如此半跪在均启的面前不卑不亢均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均启冷血无论自己说了什么他最终会为了稳定他的江山而放弃自己,但他和均启不同,他不是当皇帝的料,虽在乎百姓却脾性火爆爱玩。
眼下看着南图跪在自己面前对于隐瞒案情之事的简言意骇让他为之气愤,指着南图脑袋的手直打哆嗦。
怒气冲天的吼道:“好好好,你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对命案知而不报可是死罪,无论理由何种皆要撤职流放,
你这是当官当腻了想被流放边疆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大可以满足你,即刻罢免了你的职。”
南图面色依旧如常,低着头终于抬了起来,眼神镇定的看着均安为自己辩解道:“太子殿下这可就冤枉了卑职,臣曾在朝上提及过,
但由于当时还有别的事情也比较紧急,所以皇上便把此事放在了一边,轻重缓急我们做大臣的能够理解,所以我就没再次上报。”
朝堂的事均安知道的不多,只不过会偶尔闲暇上一下早朝,平常近乎不怎么关心也不想和他们那一群老油条有所接触,触及他不知道的地方均安也是消了脾气。
毕竟以均启的作风确实可能会把这些为百姓好的事放在一边,把那些自己发展的势力放在首位,就像哪个大臣贪了税收他便会直接派暗卫前去悄无声息的把人杀掉。
因为在均启眼里国库充盈才是他治理国家的长久之策,至于百姓的死活一个月偶尔一两次的巡游以示慰问,装模作样给百姓看罢了,因为只有这样百姓才会觉得他是个体恤百姓的明君,继而继续拥戴他。
均安深呼了口气,这件事虽不是他干的但他身为均启的儿子也得为均启不明智的做法做一个了结。
强忍着心中对均启的不满肃声说道:“那眼下这姑苏城内到底发生了多少起命案?务必与我们四人详细毫不隐瞒的说清楚,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大理寺解决此事,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南图知道均安和均启不同,一个冷血无情不顾百姓只顾势力,一个心怀百姓和江湖,谁能解决此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落晖等人就是他们需要的人。
肃穆着脸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在两年之前姑苏城内确实是平安无事的,可两年之后不知怎么的每过两个月就会出现一具尸体,
且都是来自春花楼的女尸,死状不一但都很奇怪,有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被掉在城墙之上,身上随处可见香艳的痕迹,
有的女子则是穿着衣服但到处都是被皮鞭狠狠抽过的血痕,皮开肉绽深则见骨,光是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有的女子则是手脚被束缚,面目狰狞蜷成一团,想必生前遭受过虐待,还有的则是死于水中,皮肤都泡的囊肿了我们才接到有人报案,
打捞上来时尸体早已腐败,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查到,这些女子虽死状不一但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是春花楼中的头牌,且都侍奉过员外郎聿丛,
她们的死皆都被放在大街上让百姓看到,就好像是凶手有意的一般炫耀着他的作品,我们这两年也一直都在查,可凶手就好像一直在我们身边一样,
我们一找到些关于他的蛛丝马迹,下一秒全都会被打成原型,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让你们帮我们破案的原因,
神出鬼没心里变态能后察觉我们要对他做的所有事,这些都太不合乎常理了,所以我们才觉得有可能妖兽所为。”
光是听南图口述出来这些死者的死状郡皎月就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她虽然捉过不少妖怪,但对于人的死状她心里还是会畏惧的打怵。
落晖知道郡皎月会害怕,抚慰的拍了拍郡皎月的肩以示宽慰,而无念作为长期在佛界呆着的缘故,听到一些万恶至极或者残暴的画面总会在一旁碎碎念一声又一声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之类的话。
均安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关于聿丛的所有记忆,搜寻一圈并未有有关于聿丛的记忆,突然一个本不是很深刻的印象突然在某一瞬间明朗了起来。
记忆回溯到儿时,那时候均启和皇后清婉的感情还算和睦,清婉只要在后宫的妃子都请完安之后要是没有其他事就会经常带着小时候的均安去找正忙于国事的均启。
当时均启就在和这个员外郎聿丛商量一些他那时候听不懂的事情,现如今时过境迁他也早就忘记了他们当时谈论或者密谋的是什么,只觉得当时的气氛严肃连清婉都被均启肃声吼了出去。
可想而知那时这两人就已经是狼狈为奸了,再大些时候他就开始学着太子应该做的事,学着那些大臣上早朝禀告事物写奏折。
那时有关聿丛的评价都是为人低调不奢靡,虽深得皇上重用但从未有高人一等的架子,那时的均安觉得聿丛此人是个良臣。
再然后他渐渐看透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也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对上朝那么重视了,因为禀奏的事均启大都先紧着那些他的人,再然后才是那些不愿意趋炎附势的老实人。
思绪整理到这均安才堪堪说道:“聿丛是均启的心腹,不过我听旁人都说他节俭低调,钱也都从未花在不该花的地方,而且夫妻和睦家庭幸福,有一儿一女生活美满,
怎么会去春花楼贪图美色呢,倘若接连死的这些女子都与他有关恐怕他定是做了些坏事或者见不得人的勾当,近年来有没有含冤入狱然后近两年出来的囚犯?”
南图愣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均安问这个是想干什么,出于好奇他才问道:“太子是怀疑凶手可能是近两年刚被放逐的囚犯?”
均安没有避讳,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满不在意,满脸都透露着严肃的说道:“对,想必凶手和聿丛有些瓜葛,
要不然也不会专挑伺候过他的人下手,杀害聿丛确实能了解心头之恨,可相比之下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头牌接连死去何尝不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报复,
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就会有人传聿丛克女子是个大凶之人,继而让聿丛从万人手捧到身败名裂,如此一来有大臣畏惧怕和他有所接触自会杞人忧天的在均启那弹劾,
一个两个均启可以装作熟视无睹,但弹劾的人要是一多他就必须革了聿丛的职,如此一来凶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聿丛,多么完美无瑕的作案规划,想必凶手在牢中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规划。”
南图听完均安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这一声哦中有兴奋与激动,也有懊悔与自责,假若他们能早日往均安提出的方面想,或许就不会有更多的女子受到杀害。
她们是无辜的,虽是不洁之身但如若不是为了活下去她们又何尝想这样生活呢,被父母卖到春花楼就已是不幸,若不好好的伺候那些前来玩乐的少爷官爷们。
她们恐怕过得会比在家中还要惨,在春花楼有人点你你就有钱,伺候好了主子他心情一好或许还会额外给钱,光凭这一点就比冷血毫无感情的父母好太多了。
不是她们不想生活在太阳之下,不想和常人一样,而是因为她们迫不得已,被卖到春花楼都要签卖身契,有了卖身契她们就是一个被人买来买去的物件,没有选择权的底层。
除非有人心软不愿看她们在春花楼里继续这样生活给她们交赎金,否则她们这一辈子也逃脱不了春花楼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