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但白鑫看着乌泱泱在身前跪了一地的百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挠挠头,白鑫看着周围的废墟有些尴尬。
没办法,这转身就看到一大群人跪在地上,话也不说,再加上周围都是他和帕克拉马斯战斗导致的废墟,这谁来都以为是来索要拆迁款的。
白鑫看了一圈,发现大部分都是砖石结构的房子,倒是稍稍放松,俯下身子,双手按在地上,周围的泥土就像活了过来一般,在废墟上重新组建出新的房屋。
不少人顿时满含热泪,他们就是想过来叩拜一下神君,没想到神君心怀慈悲,竟然还把他们的房屋给修复了。
这种好事他们刚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就算是以往发生战乱,被征辟的房屋能还给原主人就算不错了,更别说帮忙修复。
将房子和道路以及倒坍的城墙修好,白鑫这才注意到远处跪着的老陈一家,三代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人群之中,看到白鑫看过来,身子又匍匐下去。
白鑫微微摇头,伸手将人群扶起,几个罗浮宫的道人这时也清醒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周围。
都尉王二可没这么好的脾气,急忙喊人将他们捆起来,到时候交由知府处理,这件事影响太大,必须上报到京城。
县令拖着手脚有些发软的宋志廉走到白鑫身前,两人好一阵才稳住身形,随后便是深深作了一揖。
宋志廉直起身,看着白鑫温文尔雅的面庞喉咙有些苦涩,他这才明白叶公好龙之意为何,不过还是询问道:“帝君,不知您此行只为铲除这头妖魔吗?那是不是近日便要离开?”
白鑫先是瞥了县令一眼,宋志廉现在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往他面前凑,而这县令估计也是想白鑫去一趟京城,和皇帝交流一下。
县令苦笑一声,随后再次弯腰作揖,并言道“此番皆是小人自作主张,还望帝君莫要牵连宋兄。”
“张兄,你。唉,白公子,你我相识也算有些时日,小人愿舍脸皮,还请帝君放过张县令。”
白鑫摆摆手:“宋先生你看你,我又不是什么吃人魔王,自然不会平白迁怒他人,再则张县令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圈,略微思索后,还是点了点头,看向张县令:“陈家女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虽施以钱财,助其兄弟读书明理,但仍觉不足,宋先生与我一同开设的作坊就请县令见证,转给陈家女招娣。”
“公子。”招娣不知何时抱着孩子来到附近,听到白鑫的话语后,顿时泪流满面。
白鑫看了眼她怀中的孩子,小丫头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什么,但看到白鑫后却是眉开眼笑,伸出手要白鑫抱抱。
“这孩子约莫两岁,虽说以此地习俗要到三岁才能取名,但帝君在此,乃是万法辟易,就请帝君为其取一个乳名吧。”
招娣将孩子递给白鑫后,弯腰作了一个万福,随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恳请白鑫为这孩子取名。
看着小丫头,白鑫叹了口气,人生最难莫过于离别,尤其是他这种离开后再回来不知是何年月的存在。
“怪不得钟离总言磨损,这还真是。”
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白鑫思考许久,将其举到半空:“汝父姓刘,也是冬季出生,那便取名霜露,冬霜夏露,本君又为水之君王,正好可以庇佑你平安幸福的度过这一世。”
半空中被白鑫举起的霜露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言笑晏晏的挥舞胖乎乎的小手,大声的朝着白鑫欢笑。
三日后的清晨,白鑫坐上前往京城的马车,县令亲自陪同,都尉王二在外护送,又有三百甲士随行。
白鑫离开时,东江县城外有数千人前来相送,招娣依靠在刘三怀中,抱着嚎啕大哭的小霜露,刘三则牵着不停擦拭眼泪的大儿子铁柱,不过铁柱现在被白鑫起名—刘承江。
宋志廉看着白鑫离开,在一旁长吁短叹,端着一个青色酒杯,以酒相送。
一路上,张县令强忍不适,先是乘坐马车,然后又乘船这才用了十来天便抵达京城,就连那些身体强壮的甲士也有许多上吐下泻。
白鑫无奈只能帮他们治疗身体,不然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众人需要在京城外的万年县休整一番,同时张县令需要将携带的文书交于礼部。
大概过了两天,他们才收到可以进入京城的消息,白鑫倒是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他就是过来看看京城的风光,另外见一下在外游学的狗娃和二娃。
今年九月便要准备科举,所以一些学子早早便来京城准备,狗娃和二娃也给家中寄信讨要生活费的时候提过几句,所以白鑫这才想到他两。
有宫中的宦官带着一些侍从前来宣旨,但他狐疑的看了几眼白鑫也没发现白鑫的特殊之处,不过宣旨的时候他倒也没敢给白鑫来什么下马威。
平平淡淡的宣旨,然后悄悄收起张县令递给他的碎银子,一群人就匆匆离开,不过白鑫注意到周围突然多了许多隐蔽的视线。
张县令急急忙忙的跑回驿站,和都尉王二一同整理着装,还有学习一些面见天子的礼仪,辛苦学了两天,一架豪华的马车驶入驿站。
经过接近半个小时,白鑫和张县令、王都尉终于看到了皇帝,皇帝还算年轻,大约三十左右,他先是让张县令和王都尉平身,随后又打量白鑫这位传说中的帝君。
“这位便是臣在信中所说的白龙帝君,乃是三年前降临东江县,并于半月前解决我大乾作乱的妖魔。”
听张县令说完,群臣顿时议论纷纷,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朝堂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无比,白鑫对此颇感兴趣,嘴角含笑的看着周围悄悄观察他的文武百官。
“肃静!”位于皇帝右手的宦官手持鞭子用力挥击,清脆的声音响起后,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朕今日得见仙颜,乃是我大乾之福,诸公不必议论,不过不知神君可有心仪之地作为道场宣扬道法?”
白鑫看了眼皇帝,知道他根本不在乎白鑫是真是假,他不过是想借助白鑫的名头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陛下,不可,这神君是真是假不过是张维雍的一面之词,算不得数,而且陛下,神君临世,于国有恙啊。”
一名站在前方的老人手持笏板来到大殿中央跪下,双眼含泪,声嘶力竭,看得白鑫都十分感慨,不愧是政治生物,演戏的一把好手啊。
皇帝面色惭愧,连忙摆手:“太傅真是点醒朕了,既然这样,那便让王都尉禀告他所见之事。”
王二面色淡然的走上前,绘声绘色的讲解自己看到的一幕,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他自己或是其他人的糗事,最后说到白鑫以天火将那妖魔焚烧殆尽,邪魔诅咒世间,帝君悲天悯人,设下九根镇世神柱镇压妖魔残渣。
群臣听完后神色不一,龙椅上的天子更是两眼放光,他早就知道白鑫的存在,具体情况也有密探向他汇报过,他激动的是看来能将权利回收极大部分,毕竟一旦白鑫的身份被世人承认,那他的位置也会更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