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李富他死了？什么？刚死！”
    “你说什么？不可能！他怎么能刚死？你是不是说得不准了？肯定不对！”
    吴翠哈对着天空大叫，她的反应是一惊一乍的，非常质疑听到的回答结果。开口就是直接否定。
    “你还不信我了？李富，刚刚跳河死的，我去接的人！不信你过来看看啊？我让他和你打个招呼！”低沉的声音，由于情绪激动，变得高亢刺耳。
    “跳河？跳哪个河？”
    “城外的小河！淹死的！好了，我们上路了！”那个声音由高亢逐渐变低沉，低沉到了缥缈，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断断续续。
    “等等！你给我问问，他为什么要跳河啊？”
    “天-机-不-可-泄-露！”
    那个飘渺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像是被一阵风刮过，细碎的声音被风刮得体无完肤，再也很难拼凑在一起听得清楚了。
    “等等！等......你确定死的这个人是李富？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吴翠哈对着天空还在用力喊。
    “快说啊？是不是同一个李富？你倒是说话啊？”
    吴翠哈无论怎么问，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身边围过来不少人，被吴翠哈神经病一样说话的方式吸引，这个穿着土气的女人，一个人对着天空大喊大叫，还气得直跺脚。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对着吴翠哈指指点点。大家惊异的目光，认定吴翠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大丁丽听得很清楚，她也非常相信吴翠哈的能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不敢有任何动作打扰吴翠哈。
    而吴翠哈的话也着实把她吓坏了。
    李富死了？跳河死了？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的时间，人就已经死了。大家还在焦急地寻找李富，谁也不会想到，李富已经跳河自尽了。
    李富的死，会让君酌酒店烫伤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大丁丽也无法想象，后面的事情会怎么样，只是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翠哈！”大丁丽望着吴翠哈扭曲的脸，失魂落魄的神情，轻轻地叫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啊？”吴翠哈的思绪仿佛飞上天空，脖子努力伸得长长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远方，嘴巴反复地自言自语。
    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了，即使是事实，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吴翠哈好像丢了魂一样。
    大丁丽的胳膊挎在吴翠哈的手臂上，几乎是架着吴翠哈，走到墙角人少的地方。吴翠哈全身心都沉浸在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被人像精神病一样围观。
    “翠哈，是李富死了吗？跳河死的？”
    吴翠哈忧伤的点点头。
    “那可怎么办？人是在我们的人陪护时离开的，离开医院，李富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城外的河边投河自尽了，那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办法解决了！孙秀珍那个人，那个人根本没办法沟通！”大丁丽说着，无法言喻的泄气。
    “怎么会这样呢？”吴翠哈失魂落魄地重复着。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翠哈，你给孙秀珍算过，她是寡妇命！难道必须这样变成寡妇吗？她命中注定是寡妇，大哥怎么办啊？这不是在害人吗？”
    “寡妇命，我也没算出来孙秀珍的寡妇命是这样来的！要知道这样的结果，我说什么也要给她破一破，哪怕泄露天机呢！”
    吴翠哈突然抓住大丁丽的衣襟儿，迫切地问：“你有车吗？我们去城外的河边看看，我还是不能相信，万一他说错了，不是真的呢！”
    “有！那我们去！”两个人说不好是谁拉着谁，是谁又扯着谁，反正是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大楼，上了车。
    车子开到城外没有用上十分钟，原来医院就坐落在城边。出了城，车子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沿着城外蜿蜒流淌，小河边建了一道堤坝，堤坝上种着一些柳树，柳树低垂着枝条，映衬在碧绿的河边，景色还挺美。
    住在城里这么多年，大丁丽也是第一次仔细欣赏到城外小河的景色，被这一处景色震撼到。这样美的一条小河，李富投河自尽的场面，涌出来的那一刹那，河边的景色立刻变得阴森恐怖。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条河！”吴翠哈望着小河说。
    “因为我们去你家那边走的是城北，这边是城南。”大丁丽的心慌慌的，城南边她也很少走。
    两个人下车沿着小河一路走，他们坚信，如果有人投河，周围一定有人围观。
    吴翠哈和大丁丽走上堤坝，放眼望去，小河细细长长，窄的地方也就二三十米宽，宽的地方也不超过七八十米，河边静悄悄的，鲜少有人经过，河面平静得听不到任何水流淌的声音，河水看起来像是完全静止的。
    “这儿的人真少！”大丁丽无奈地说。
    “难怪他会这么快投河？应该是没有人看见！可是他的人呢？”吴翠哈失望地回答，眼睛在河面上来回扫描，突然非常暴躁，她眼前的河流，已经化身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明明吞噬了一个大活人，却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吴翠哈弯腰在堤坝的小路边缘拾起一块儿手掌大的石头，咬牙切齿地掷向河里，石头画出一条弧线，无声地掉入平静的河面，河面出现一圈一圈的涟漪，随即才听到一点点声音。之后，河面恢复平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我们再顺着堤坝往前走，看看能不能遇见一个亲眼目睹的人！”大丁丽拉着吴翠哈往前继续走。
    吴翠哈不情愿地往前走，那块石头落入河中，瞬间就不见踪影，她似乎看到李富落入河中，和那块石头一样，除了几道涟漪，什么都没有。
    吴翠哈很快说服自己，继续怀疑身为阴间使者的李小宝，怀疑他说出来的话，也未必是真的。李富或许没有死，正在附近溜达。想到这里，吴翠哈加快了脚步。
    大丁丽也不明白，吴翠哈刚才勉强往前走，这一会儿又健步如飞，只得跟着快步走。
    又走了二百多米，堤坝上仍旧是安静的。每隔几米的柳树，就有一个椭圆形的花坛，花坛里盛开着白色的小花，那些小花，在吴翠哈的眼里，变成了一个个白色的花圈，李富的那张脸，在花圈的中间，突然咧开大笑起来。
    吓得吴翠哈双手掩面。
    “翠哈，怎么了？你没事吧？”大丁丽被吴翠哈吓到了。
    “花圈，我看到了花圈！”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大丁丽被吴翠哈吓得不敢往前走了，河水的异常安静让她陷入恐惧当中，她的眼前勾勒出花圈，和掉进河里的人，汗毛孔里都吹进了阵阵阴风，她拽着吴翠哈的手臂，生硬地停下来。
    “我们回去报案吧！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我们两个也不行啊！”
    “报案也要让孙秀珍，她去报失踪！”吴翠哈的脑袋里突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