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丁丽和白天孝两个人混到一起后,总会有一些心虚。
白天孝和小丁丽没有直接关系,白天孝只是小丁丽哥哥丁军的同学,而小丁丽和孙二娘也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微妙,大丁丽也不太清楚。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丁丽不再像以前那样,小丁丽身边所有的事,她都事无巨细地参与了。为了避免隔阂,她刻意地保持了距离。
情人白天孝和孙二娘的过往,在大丁丽心里就是一块腐烂的被蛆虫啃食过的肉,面对了闻着很臭,不面对,又能感受到蛆虫啃食过程中麻木的痛。
她试着放弃过。
面对白天孝那张英俊中带着慵懒的脸,清澈明亮的眼神中,可以拉丝的深邃目光,大丁丽就无法主宰内心的冲动了。
单纯地讲,白天孝的脾气性格、为人处世,大丁丽认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急性子的脾气,搭配着行动上的慢动作,白天孝自己也经常因为这个性格特点而急躁。为人处世更不用提了,自私、抠门、古板、木讷、不谙世事......
这些都是看在那张俊脸的份上,总结出来的说得过去的词语。理性地说,要难听很多。
只是那张脸,极具魅惑力。
大丁丽还确切地清楚,白天孝如果一句话不说,静静地坐着或者躺着,散发出来的男性吸引力,可以说是满分。只要一张嘴,只能剩下三十分了。
谁说好色只是男人的专利,女人其实也是一样的。
听白天孝说,小丁丽的父亲老丁生病住院了,并且医院要求准备后事。丁军给白天孝打电话,让帮着叫几台车和一帮同学过来,老人家可能要办理丧事了。
大丁丽知道后,心急火燎地和白天孝一起赶来医院,顾不避嫌两个人的关系。她和小丁丽的关系虽然变得微妙,听说对方有事,依旧会义不容辞地赶来。
小丁丽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表情,都没有掩饰对大丁丽和白天孝在一起的厌恶,大丁丽装作没看见,径直坐到老丁的床边,双手紧握老丁一双苍老的手,眼泪汪汪地开始抽泣。
看似昏迷的老丁,正在分外努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了一双女人的手在握自己的手,那双手柔软小巧,掌心的热度顺着肌肤传递过来,老丁的胳膊都感受了暖意,这种感觉,让老丁心神相宜,舒服得要呻吟出来。
与此同时,老丁还闻到了大丁丽身上的香水味,那个香水的味道,既不浓烈,又不失醇香,用力闻,还能感受到清新,这种清新不同于普通的清新,是那种少女般的青春,让男人心神摇曳的那种清新,老丁的鼻子贪婪地吸进去,香味流经气管到达双肺时,老丁如醉如痴。
大丁丽原本是打算和白天孝约会,精心打扮后,喷了一款叫“魅惑”的香水。
老丁更加急于睁开眼睛和张嘴说话了,身边的味道,让全身的肌肤都在打开毛孔,急促呼吸,他整个人听觉、嗅觉都恢复了正常。
他感觉后背有些僵硬,想翻个身活动活动,可是身体即使收到大脑发去的信号,却不为所动。
老丁心里开始焦急,要是一直这样醒不过来,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那双手还在握着老丁的手,老丁的手心开始渗出汗珠了。
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思维也颇具逻辑性。除了不能睁开眼睛,不能张嘴说话,不能动,其他的都是正常的。
这双手绝对不是春妮的,春妮的手没有这么柔软,仔细辨认抽泣的声音,好像是女儿丁丽的朋友,那个和女儿同名的丁丽。
这个丁丽倒是经常来家里,家里的大事小情她几乎都来参与,说来并不陌生。
就这样亲密地握着手,还是头一次。
老丁默默地享受着,不是这样的情景,老丁还真不知道,被女人摸着手还能这么舒服,都能舒服到脚趾尖儿。这只是老丁自己想象的。
其实老丁的脚趾头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他再一次由大脑皮层发出指令,打算唤醒自己的腿部和足部,可是,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反射弧回来。
老丁的大脑发出的指令均告无效以后,他彻底懈怠了。
无奈之下,只能沉浸在被小手握着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里。他的大脑不安分地浮想连篇,这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它的主人,带着这股魅惑的香水味,被拥在怀里,炙热地蠕动,老丁臆想着自己的某些器官开始膨胀,飘飘欲仙......
那只小手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温热消失,手心空置于半空中,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凉风,钢丝般扑进手心,金属导出掌心所有的热度,冷意猝不及防地袭击了老丁的手掌心,直至全身。
老丁开始感觉冷。
“你哭什么哭?我爸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你这是嚎丧啊?”
是女儿丁丽的叫声,蛮横的语气。
“我,我没嚎丧!我这不是看着丁叔叔这样,心里难过嘛!”大丁丽哭咧咧地说。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的!我爸要是醒过来,看到你在为他嚎丧,还不得气出心脏病来啊!”
小丁丽不耐烦地大叫,还不自觉地掐着腰。
她看见大丁丽来,心里还是高兴的。以前有事没事都和大丁丽混在一起,家里一旦有事了,大丁丽不到场,她心里还空落落的。
但是只要大丁丽一开口,她的火气就忍不住从胸口往上涌。不狠狠地反驳几句,意难平。她哪里知道,大丁丽在白天孝的面前,是要面子的。如果不是白天孝在场,小丁丽说大丁丽,大丁丽也许就不吭声了。
“丁军呢?他去哪儿了?他让我叫几台车来,我叫了,一会儿就都到!还有啊,殡仪馆那边,我又找了白事先生张哀,上次刘姨去世,就是他主持的!我也不知道殡仪馆还有谁的业务更好了,就找了这个也算熟悉的了!”
白天孝看出来,小丁丽不待见大丁丽,两个人都叫丁丽,脾气秉性可是差的很多。大丁丽在小丁丽的面前,总是有些卑微,他也想维护大丁丽,但是小丁丽是丁军的妹妹,他还是有些顾忌。
“什么?我哥都让找白事先生了?张哀,上次和我姐打起来的那个白事先生?合适吗?再说,我爸这边,人还好好的,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啊?”
小丁丽回头看看病床上的老父亲,一想到父亲就要办丧事了,顿时眼泪汪汪,父亲虽说不大好,但是还活着,就这么快开始操办后事,怎么说都让人无法接受。
“这?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是丁军让的!”白天孝也看出来事情办得不妥,生怕会把责任赖到自己的身上,赶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