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哈看到吴老二家院子里的人,向这边还在聚集,人家订婚的主场,变成自己的主场,吴老二和二大娘在人群的外面急得直搓手。
房瑞霞和她丈夫老李急切地等着看这个吴神婆的热闹,周围的人还有些在窃窃私语,大概知道的,都在对神婆这个人品头论足吧。
“你这个人心地善良,所以积累了很多福报,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坎儿,都会顺水推舟般的解开。你的丈夫是一个有主见、有担当的男人,他最近事业上遇到了一些挫折,他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他同心协力,很快就会化险为夷!你和他之间,信任是桥梁!”
“天呢!吴神婆!你简直神了!这些年我是这样的呢,遇到多难的事,最后都会自然化解。我说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原来是遇到难处了!我还当他外面有人了,差点就误解他了!那我知道了,太谢谢你啦!多少钱?”
“给十元吧,上根香的钱。”
“你在哪儿?我以后还可以找你算吗?”女人激动的脸放着光,伸手掏出十元塞进神婆的手里。
“随缘吧!有缘还会遇见的!”吴翠哈笑了笑,摆了摆手。
“神婆,你能给我算算吗?”人群中立刻又有人响应,大声地问。
“今天不看了,仙家歇了,要看的明天去问卦!”吴翠哈说罢向门口走去。因为她看见了李小宝往门口走了。他的个子高,人群中走过去,是能看得见的。这要是柳丁,是万万看不见的。
“翠哈,等我!”房瑞霞在身后拉住吴翠哈的衣襟儿,寸步不落地跟着。
那么多人,自己为了挤出去,都要费很大的劲儿,别说还要撵走她了。
李小宝扶着丁红之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见母亲身后还跟着房瑞霞,李小宝的眼睛都能射出钉子了,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房瑞霞却像没看见一样,扑了上去,挽住丁红之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丁姨,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三霞吗?”
丁红之大概听李小宝说了,也不惊讶,笑着说:“哎呦,三霞啊!你不说,可不敢认啊!三霞可还好啊?”
“丁姨,这不想您了嘛!去家里看看您!欢迎不?”
“欢迎!哪能不欢迎啊?”丁红之说完瞅瞅李小宝,猜是李小宝说不让三霞来家里。丁红之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竟然有些贼溜溜地。
李小宝清了清嗓子,死盯住三霞说“三姨,差不多得了!您请回吧!我姥姥回家还要休息,岁数大了,有些乏累!我妈还有不少事儿要办呢,没工夫和您这耽误着!您也家去,又不是死了,以后说不好还能见面!”
“小宝,快别说了,他要来就来,说那么多干嘛!”吴翠哈脱口而出,其实就是想和李小宝唱反调,说出来了还有些后悔。
“对嘛,是翠哈让我来的!走!我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呢?这些年没搬家吧?”房瑞霞一下子开心了,像是被大赦了一样,轻松又愉快地在前面带头往吴家走去。
吴家离二大爷家不远,四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地走路。三霞非要跟着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人人都不说话,并不能破坏三霞跟着来的好心情。
三霞老远就开始指指点点地说:“看,翠哈,那就是你家!”
“三霞,你不要回家看看你爸妈吗?”丁红之突然冒出一句。
“我爸早没了,就剩下我妈和哥哥嫂子一起过,我不用去看,我嫂子看不上我,我去了也不给我好脸子!”三霞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点难过都没有。
丁红之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姥姥,你跟着叹什么气啊?我们家也没有人讨厌你,我只讨厌那些不知好歹的,一张纸只画一张脸的人!”李小宝对着丁红之笑了,露出满口的白牙,还别说,李小宝一笑还挺灿烂的,一改往日细狗一样的颓丧。
丁红之也笑了,嘴角的小梨涡柔美地跳跃着,李小宝拉住丁红之的手,两个人一起用力摆起来,阳光下,祖孙二人好似两个调皮的孩子。
吴翠哈被他们的温暖感染着,脸上也跟着笑起来。
和同龄的三霞比起来,自己是幸福的,虽然是捡来的孩子,又遭遇不幸,但是这些年一路走过来,母亲和父亲对女儿的全力以赴,三个孩子只要和母亲在一起,都是极尽所能的照顾母亲,搞得自己到现在还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离不开母亲,母亲和男人相比,吴翠哈感觉有母亲在,自己就可以强大的活着,没有畏惧。
“翠哈,你看那个是谁?我看咋像老李家的老大呢?”房瑞霞拉住吴翠哈的手指过去。
吴翠哈定睛一看,把手从房瑞霞的手里抽出来,甩了几下,自己感觉,手指头指过去都会被弄脏的。
那边站着一个细高个的男人,赫然是李诚实。
房瑞霞看出来吴翠哈的态度,一脸不解地皱着眉头。
“翠哈,赶紧进屋,不用理他!”丁红之严肃地喊了一声。
只要有事情发生,丁红之就是这样,第一想法是让女儿进屋躲起来,她好站出来去解决,生怕会有闪失伤着自己的女儿。
“妈,你进去!这里不用你管!”李小宝也一改顽劣,郑重其事地揽住母亲的肩膀,推着母亲往院子里走,直到母亲走进去,他“咣当”一声关上门。
“你也进去!要不立刻走!”李小宝蛮横无礼的声音。
“那,那我进去吧!”是三霞的声音,她大概是在外面想看一会儿。
这一刻,她都忘记了还有三霞这个人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翠哈姐!你怎么了?”胡立擦着手走出来,看着有些奇怪的吴翠哈。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缓过神儿来,轻轻地对胡立说:“我没事儿,刚回来,有点累!”
“那个真是李诚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咋还这样呢?看把你吓的,脸都白了!你怕他干什么呀!当初那点事儿,现在看来算个什么啊?你咋还想不开啊?”房瑞霞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一通说,生怕胡立不知道。
“你能不能闭嘴?不能闭嘴,我就给你下个黑蛊,让你变成哑巴!”吴翠哈目露凶光,把刚才看见李诚实的愤怒,转嫁到了房瑞霞的身上,让她知道知道自己这个神婆的厉害。
房瑞霞显然被吓到了,自己就把一张嘴巴捂得严严的。
胡立见状,也不敢多问什么,但是胡立凭借刚才房瑞霞的话,应该猜的大概了。
“这位是?”胡立很镇定地指着房瑞霞问。
“我是她的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事,我都知道!”房瑞霞刚刚有的记性,瞬间就瓦解了,又开始想说了。
“房瑞霞!”吴翠哈低喝了一声。
房瑞霞再一次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