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皇！
    短短两字，却蕴含着无尽魔力，让许云不由得为之心颤。
    皇与天同寿，且不提那绝世战力，单凭世界守护，皇阶之下想要斩皇，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呢，第一军做到了吗？你做到了吗？”许云小心翼翼问道。
    程煞轻啐一声，遗憾道：“没有，他娘的，若当时那家伙身上承担的世界压力再重一点，老子没准真能斩皇。”
    暗界之人进入纪元界，会受到纪元界的世界压制，能极大幅削弱暗界之人的实力，哪怕是暗界的皇，也难以避免这等压制。
    只不过作为皇，这种世界压制对其的削弱自然也轻了许多。
    许云长舒一口气，他知道程煞很强，纪元界每一个将军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若是能以伪神修为斩皇，程煞可就不仅仅只是强，那已经可以归纳于变态了。
    “那家伙虽没死，回去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从皇位上退下。老子那一刀，可不仅仅是斩给三皇看的，更是让暗界的杂种们看看，我纪元界可不是任其拿捏的软柿子。”程煞心中遗憾未能一刀将那位暗界之皇斩杀，却也因此而自傲。
    伪神修为，一刀将皇者逼退皇位，程煞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一般情况下，成皇者除非死去，否则皇位不会轻易更改。
    但若是皇者的伤势到了一定地步，难以承担作为皇者的世界之力，自然会从皇位上坠下，成为一名寻常的半步轮回境。
    事实也的确如此，根据史书记载，程煞一刀斩退暗界进攻道路百年。
    想来应该就是那位暗界皇者因为程煞一刀跌落皇位，导致暗界损失一皇，这才偃旗息鼓百年。
    “在我的命令下，第二军和第三军撤退，可惜了。”程煞再度感叹道。
    未等许云询问，程煞接着说道：“祝时照那小子不听话，第二军根本没撤退，与我第一军共同战死。”
    祝时照便是第二军军长的姓名，在史书记载中，第二军分明是在第一军全军覆没百年之后，暗界卷土重来之时，才步了第一军后尘才对。
    “倒是苦了林帆影。”程煞心念波动，他弯腰捡起地上酒壶，想猛灌两口，却停下手中动作，握着酒壶那只手悬在空中。
    “如果不出意外，在你的认知中，林帆影应该是临阵而逃。”程煞如此说道，盯着许云。
    许云轻轻点头，话说到这里，当年林帆影究竟如何，事实已经快要浮出水面。
    “我天岚军作为纪元界十大军中的王牌，无一人惧怕死亡，否则，也不配背负天岚军之名！林帆影当年绝对不是临阵脱逃，他所经历的，所做的，远超我。”程煞高声道，他在为林帆影鸣不平。
    许云一直有这种猜测，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告诉他确切答案。
    “三皇的眼光比你，比我都要长远，命奇皇一早便知道，所谓“天变之战”，根本不能彻底解决纪元界、暗界两界的战争。在当年，纪元界无法将暗界彻底抹除，暗界也不可能彻底攻破纪元界。”程煞淡然说道，语气虽平淡，却依旧能听出其对三皇的敬佩之意。
    对于这种评价三皇的话语，如今的许云只能默默听着，他没有任何资格评价三皇，哪怕他是命奇皇弟子。
    “在这种前提之下，命奇皇提出一件疯狂的计划：造世！”程煞缓缓道。
    造世！
    并非是小世界，而是一个完整的，能自行生存的世界！
    许云又一次被震惊到，他发觉自己对于老头子的了解还是太少。
    “此计划一经提出，便获得其余两位皇者、纪元界所有实力绝强者的赞同，包括我和林帆影。”程煞盯着许云，他想要看看，看看许云作为命奇皇的弟子，能否理解命奇皇的苦心。
    “你的意思是，当初的天岚关，如今的天蓝大陆，便是师尊造世计划的产物？”许云开口问道。
    程煞轻轻点头，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着许云。
    许云心中快速思索，他知道程煞所说的东西，以及自己所经历的，都有着必然联系。
    “所以你留下了这座要塞，所以林帆影背负骂名藏于天蓝大陆，目的是为了？”许云话音一顿，他突然想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可能。
    “接着说！”程煞发话。
    “为了迎接下一次暗界入侵！？”许云惊呼，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自觉间发颤。
    不对！此事与造世又有何联系，纪元界其余九子的试炼又是怎么回事？许云在心中思索，他发觉自己根本想不通。
    “说的不错，无论是我留下的这座要塞，以及假死的林帆影，都是为了迎接下一次暗界入侵。”程煞轻轻点头，想看看许云还能说出什么。
    许云站在原地，头脑中一阵天旋地转，他眼神闪烁，抬头看向程煞：“轮回之树！？”
    程煞终于长舒一口气，微笑道：“纪元界十大界灵之一，轮回之树，就是这一切一切的关键。十大界灵应运天地而生，与其说是纪元界孕育了它们，不如说它们孕育了纪元界。如今纪元界已成正果，能反哺皇者出现，说明纪元界已经不再需要界灵。”
    “这不可能，轮回之树分明是解除我天命一脉诅咒的至宝，怎可能是孕育世界的界灵！”许云急切道，他以前的认知正在缓缓崩塌。
    “小子，你还太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人一脉的那小家伙应该去了天玄关？你现在可问问他，天玄关中的人皇鼎是否能也能助天人一脉摆脱灵脉反噬？”程煞淡然说道。
    程煞口中的天人一脉，自然说的是天阵子，玄符黎。
    此事根本不用询问，早在上界之时，玄符黎便与许云讲过，人皇鼎能帮助自己摆脱灵脉反噬。所以哪怕玄符黎同样对试炼不感冒，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天玄大陆，只不过因为性格缘故，对人皇鼎的渴求并没有许云这般强烈。
    整个纪元界，除了天人一脉，只有极少外人知道天人一脉身怀灵脉诅咒，许云恰好是其中之一。
    “然后呢，难道不对吗？”许云问道。
    程煞摇头：“当然不对，轮回之树也好，人皇鼎也罢，都是三皇造界的工具。这是你作为人族十子、命奇皇传人的职责，也是我在此枯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