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孙兴公江南拒迁都
作者:录册史官   秦武桓帝最新章节     
    “这…陛下,我们不妨将那沈劲召过来一问便知。”司马昱想了想说道。
    “嗯,也好,传诏吧,召沈劲入宫。”司马丕也是微微颔首。
    很快,司马丕和司马昱就见到了一个身高八尺,身着布衣,面容有些沧桑的中年人。
    “罪臣沈劲,参见陛下。”沈劲跪倒在地,朝着司马丕叩头道。
    “你就是沈劲?罢了,起来吧。”司马丕叹了口气。
    “谢陛下。”
    “沈劲,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乃是罪臣沈充之子吧,当初沈充因为谋逆被杀,其家族也都是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一些牵连,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司马丕盯着面前的中年人好奇的问道。
    “当年先父因为谋逆被朝廷诛杀,按照律令,臣也应当被株连,所幸得同乡钱举藏匿,得以幸免。今见洛阳形势危急,特请命前往洛阳协助镇守,击退戎狄,同时也是替先父为朝廷尽忠。”沈劲说罢,便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司马丕沉默半晌,又和司马昱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对沈劲说道:“好,卿既然有报国之心,那朕岂有不许之理,既然如此,朕就准了卿的上疏。”
    “谢陛下,臣一定竭尽所能,为大晋尽忠。”沈劲见司马丕答应了他的请求,顿时高兴不已。
    “不知沈将军现在官居何职,还是说乃是一袭白身呢?”一旁的司马昱突然开口询问。
    “回会稽王,末将先前曾担任过平北将军府的参军。”沈劲回答。
    “平北将军…”司马丕喃喃道。
    “回陛下,就是故平北将军王修龄(王胡之,字修龄)。”沈劲补充说。
    “原来是他啊。”司马丕恍然大悟。
    王胡之,出身琅琊王氏,乃是武陵县侯王廙的次子,丞相王导和大将军王敦的侄子,早在永和十二年(356)的时候,朝廷便下诏任命他为平北将军,司州刺史,令他率部镇守洛阳。
    而王胡之则是十分欣赏沈劲的气节,于是便上疏朝廷,请求将沈劲调拨到自己的幕府之中。
    朝廷也同意了王胡之的奏疏,便下诏任命沈劲担任王胡之的参军,可惜不久之后,王胡之便因为病情严重,辞去了一切官位,沈劲的报国之志也只得暂时搁置。
    直到后来,王胡之病逝,无人再赏识沈劲,沈劲只得先归去老家,而如今难得有了可以为国效力的机会,沈劲怎么可能放过呢?
    司马丕在和沈劲又闲聊了一阵,便令他出宫去自己收拾兵马了。
    燕军围攻洛阳的消息也是传到了长安城,苻苌得知消息之后,却是一笑了之,因为他知道,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现在沈劲应该已经在南方招募士卒了,等到沈劲抵达洛阳,洛阳便又会在燕军的攻势之下撑个两年多。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是慕容恪亲自率领燕军在兴宁三年(365)的三月才拿下洛阳,现在他秦国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等到燕晋二虎相争,打的个两败俱伤以后,秦军再东出去收拾烂摊子就可以了。
    就在秦国休养生息的时候,晋国和燕国的国内却发生了一系列变故。
    先是晋国国内,桓温上疏朝廷,希望朝廷可以迁都到洛阳,并且把自从永嘉之乱以来迁徙流落到长江以南的人,全部北迁,以充实河南地区的力量。
    晋廷害怕桓温,朝廷上下没有人敢出面反对。然而北方地区萧条冷落,人们内心里都感到怀疑恐惧,虽然全都知道桓温的请求不可行,但没有人敢于率先进谏。
    而桓温见状,则是继续上疏,请求朝廷允许,司马丕无奈,在和司马昱商议一番之后,,将此事放在了朝堂之上,命令朝臣们商议一番,然后拿出一个结果来。
    散骑常侍兼着作郎孙绰率先上疏说:“过去晋元帝即位,不仅仅是顺应天意,符合人愿,实际上是依靠万里长江而得以划地防守。自从丧乱以来到如今,已经六十多年,黄河、洛水一带已变为废墟,中原地区一片萧条。士人百姓迁徙流落到长江以南,已经有好几代了,活着的人已经有了大儿大孙,死去的人更是坟墓成行,虽然对北方故土的思念一直牵动着他们的心情,但眼前的哀痛实际上更为深切。如果哪天迁都北返,中兴以来五位皇帝的陵墓,也就又处在遥远的地域了。”
    “泰山的安定,既然从道理上说难以保全,对安葬在江南的几位先帝深厚的思念之情,能不萦绕于圣主心间!如今桓温的这一举动,确实是想纵览天下,为国家的长远打算,然而百姓却感到震动恐骇,全都心怀畏惧,这难道不是因为返回故土的欢乐遥远,而走向死亡的忧虑紧迫吗!”
    “这是为什么呢?植根于长江以南,已经有数十年了,一时马上就要迁徙他们,紧迫地把他们驱赶到荒远之地,使他们拖家带口,远行万里,跋山涉水,远离祖坟,抛弃谋生之业,农田宅院无法变卖,舟船车乘无处获得,舍弃安乐的家园,到凌乱的乡邦,必将是死于路途,葬身江河,很少会有能到达的。这是施行仁义的人所应该悲哀怜悯,国家所应该深深忧虑的!”
    “依臣下的办法,以为暂且应该派遣有威望名声、资历和实际才能的将帅,先到洛阳镇守,扫平梁国、许昌,统一黄河以南。运送粮食的水路开通后,垦荒种值的收获已经丰盈,豺狼野兽逃窜,中原实现小康,然后才可以慢慢地讨论迁徙的问题。为什么要舍弃稳操胜券的长远之理,拿整个天下孤注一掷呢!”
    孙绰是孙楚的孙子。他在小的时候就倾慕高尚,曾经着《遂初赋》用来表达志向。桓温看到孙绰进上的表章,很不高兴,给身边的人说:“去告诉孙绰,何不去实践你的《遂初赋》,而偏要了解别人的家国大事呢!”但是桓温也暂时放下了迁都洛阳的打算。
    (注:孙绰(字兴公)上书为《谏移都洛阳疏》,可去搜原文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