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明显感觉到死亡离他越来越近,同时心里想着,“决不让叛徒活下去。”
匕首刺入人体的声音13听得清清楚楚,13手中的匕首全部没入12的体内,12软软的倒在13怀里,13一脸难以置信。因为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被刺伤。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时间倒退小段,用慢镜头看,12砸出手中的东西,转身刺向13。13反应过来刺向12,准备同归于尽。12的匕首即将要刺中13的时候,她突然将匕首倒转过来,并且向13伸出左手,呈前扑的姿势,像是要投入自己爱人的怀抱,脸上带着微笑。13发现不对时,12已经用力的撞在13的匕首上,投入他的怀抱。匕首完全插入12的身体,刀柄还在自己的手中。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13跪在地上,抱住12撕心裂肺的问道。
12看着13,嘴角抽动,像是在笑,“13我累了,很累了,我本来只是幼儿园一个普通的女孩,每天做做游戏,玩玩玩具,回家妈妈会给我准备好多好吃的。我从没想到,我会来到这里,过上这样的生活,看着宿舍的人一年年减少,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死在外面。13,每天看着你那么拼命的训练,有时候晚上你会叫一些人的名字,我想你一定非常想活着出去吧,我们现在有八块铁牌,带上我的已经足够。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13呆呆的听着12的话,12要他带上她的铁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12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要一起活下去。”13双眼通红,轻轻的把12放在地上,冲到外面。13抱回一堆积雪,敷在12的伤口上。
“12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训练基地,基地一定能治好你的。”13准备抱起12。
12躺在13的怀里,按住13的手,“13别费力气了,你应该清楚,即使回去我们也进不了那扇铁门,而且就算治好我又能怎么样?就算我有足够的铁牌又怎么样?组长说过,活下来的人会被接到更高级的基地,我不想再回到那里去,不想就算活下来,却又要活在下一个地狱。”12阻止13,不让他走出树洞。
“13你叫什么名字?”自从来到基地,组长就只允许他们使用数字的代号,要他们忘记过去,严令不得提起以前的任何人与事,12号至今不知道13的名字。现在她想知道,他要在另一个世界为13祈祷。
“冬至,我叫寒冬至,爸爸说我是在冬至那天大黄把我叼回家的,所以我叫寒冬至。我还有一个弟弟,爸爸对我和弟弟很好,12你不要睡,我给你讲故事。”13的眼泪滴在12的胸口。
“冬至,我也这样叫你可以吗?我叫桑玲玲,你可以叫我玲玲,我家在香港jl,wy街xx号,我爸爸叫桑伟业,你有机会的话,把这串项链带给他,这是我五岁生日他送给我的,我一直偷偷的带在身边,你帮我带给他,就当是我回到他的身边,冬至我累了,你抱紧我一点,冬至好好活……。”桑玲玲嘴角的血液滴落在她胸口的积雪上,是那么的红,是那么的刺眼。项链上面白色的蝴蝶,染上点点殷红是多么凄凉。
冬至如疯魔,在树洞中用双手挖出一个土坑,双手鲜血淋漓,他要埋葬桑玲玲,不能让冰冷的躺在这里或者变成野兽的食物。
埋葬了桑玲玲,冬至跪在树洞中,“玲玲,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冬至拿上桑玲玲的匕首走出树洞,仰天长啸,仿佛要吐出心中的郁闷和离别的伤感,他将一个人继续上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冬至在冰雪里游走,不再是开始时远离基地直线式的往外走,而是围着基地五公里成环形状搜索,他要去寻找寒阳,不管他在还是已经不在。
一路上凡是阻挡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他恨基地为什么要抓这么多小孩子,让他们离开自己的父母,他恨组长为什么这么冷血,一次一次给他们布置如此冷血的任务,他恨和他父亲有一样绿色军大衣的教官,却做着和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事,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其中被他杀死的人就有他们宿舍的11号。他只记得他要为玲玲活下去,他要去寻找父亲,他要让玲玲回到父亲的身边。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冬至身上已经十多块铁牌,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要回去。因为从之前被他杀死的一人口中得知,有一个和寒阳十分相似的人也在这片森林之中,他来自训练基地二号宿舍。
冬至来到一片树木密集之地,在寒冷的冰雪之中,这样森林茂密之处却有很多。特别之处在于地上有不少的血迹,而且还有一具尸体。冬至来到尸体旁,这是一个后背被人从上至下一刀插入脊椎而死的可怜虫。
冬至刚刚抬头,准备查看一下树上,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冰冷的匕首直指他的后脑。冬至一个懒驴打滚,避过致命的一刀,翻身爬起,面对着攻击他的人。
这个有一身白色披风的人,面容隐约有些寒阳的影子,毕竟冬至整整五年没有见过寒阳,他也拿不准。时间并不允许冬至考虑,白色披风的攻击接踵而至,冬至只有抵挡,双方斗得不可开交。
披风的刀法刀刀致命,力量却有些不足。双方缠斗十来分钟,体力都有不少的消耗,冬至抓住一个机会,左手抓住对方刀刃,右手匕首贴在在对方的脖子上,只要冬至轻轻一划,此人必死无疑。
“寒阳”,冬至试探性叫了一声。对方惊讶的看着冬至,“哥哥”,两人丢掉匕首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咳咳”,寒阳的咳嗽打断了五年才相见的喜悦。
“弟弟,你怎么了?”冬至双手抱着寒阳,寒阳低头拿开捂着左腹的手,上面全是血迹。原来寒阳之前遭遇过两人的攻击,已经受伤,身上好几块铁牌也被抢走。当时如果不是他及时把铁牌扔出去,两人只是为铁牌而来,也许现在冬至见到的,只能是寒阳的尸体。
“弟弟,你受伤了?你的铁牌呢?”冬至看着寒阳的伤口,以及身上毫无容物之处问道。寒阳粗略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没事,现在差不多三点,大部分人都在往回赶,我们往回走说不定在路上能抢到几块,我这有十五块,我们再去抢几块,哥哥可是很厉害的。”冬至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他们都知道,能活到现在的人,每一个都是不容易对付的。
寒阳一路上都在讲着这五年的生活,冬至讲得更多的则是他们一家人、大黄,还有小姐姐在一起的日子。
冬至告诉寒阳,无论怎么样父亲一定会等他们回去,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坚强,不要在训练中迷失自我,冬至还说了一些找到父亲以后甜蜜的生活。
一路上走走停停,天使也许不想看这样的杀戮,也许今天休息,现在离铁门不到五十米,差不多已经六点半,他们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寒阳越来越焦急。
“寒阳,不要怪我,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父亲一直在等我们回家。”冬至突然对寒阳说道。
寒阳正准备给冬至说什么,刚回头,就被走在后面的冬至一掌切在脖子上,晕了过去。
冬至把十块铁牌,塞在寒阳身上。来到铁门边,铁门里空无一人,他把昏迷的寒阳扔了进去。自己朝着白雪深处奔去,兄弟相隔五年相见,却连五个小时都没有待到,又不得不分开。“寒阳,一定要活着。玲玲,对不起”,冬至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