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季礼吃不准的是,到底这个献祭成功带来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失败了,好像对店员们并无影响,该死还得死。
那么成功的两个结果,哪个才会是生路所在?
毕竟截止到目前,本次任务的主线已经出现了,甚至连具体的流程也有了。
主要还是围绕献祭画像这方面,让季礼彻底犯了难。
在几番思索过后,他渐渐推敲,
或许这一点的答案,需要知晓陈复的目的。
可他看了看现在自己的模样,想要硬拼绝对不行,就只能靠智取。
“好!我答应你,那么我们事成之后,还在此地相见。
上次的那个位置……
虽然可以绝对避开姑母,可难保它不会来,还是稳妥一些吧。”
就这样,两人的对话彻底结束,而留给季礼的是更加猜不透的未来。
对于陈复最后所说的话语,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到底是阻止献祭还是推动献祭。
最终几度犹豫之后,季礼听到那院子里相继传出了脚步声,像是二人结伴离去。
季礼也没有跟走,毕竟他是知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南山。
现在他这个状态,堂而皇之的跟踪一定会被拆穿,只有进入南山密林之中,他才好躲藏。
目前来看,他这次又要孤军深入。
中年男性,有两个计划,献祭之人分为两队,各自执行。
而店员们也分为两队,季礼是目前唯一一个知晓神秘人势力情况的,只有他能够去面对中年男性这边。
没时间去将细化的情报告诉方慎言那边了,他依靠着墙面,只能希望他们那边能够足够机警。
最好是店员不死,那些徒弟们完成献祭。
不过,对于季礼这边的孤家寡人,大部队那里阵容已经豪华太多了。
潼关、方慎言各方面都不弱于他,再加上余郭和常念,甚至还有陶小依这个关键时刻当做替死的家伙。
一想到这里,季礼捂着左肩的伤口,还隐隐有些艳羡之感。
季礼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阴郁的天气,并没有多少阳光。
他的影子有些淡,几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但如果真的细细观察的话,现在的季礼身上有五个影子……
那多出来的黑影,张牙舞爪,似乎并不属于季礼体内。
……
“情报就只有这么多,我已经尽数分享给你们各位,毫无隐瞒。”
北院的客房里,潼关大马金刀地坐在板凳上,双手摊开在老久得包了浆的桌面上,像是说自己坦坦荡荡。
他刚刚又聚集了一次会议,目的当然就是共享情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小兰这边给出的提示,太过模糊,他是否真的坦荡说出还真不一定。
潼关虽然性情要比季礼和方慎言和蔼许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君子。
只不过全靠这二位来衬托而已。
在他的印象中,真正能够在这个地狱里还保有谦谦之风的,只有那个十九岁的天才少年。
真君子,李观棋。
而他毕竟要时刻注意常念的安全,现在他还是有自己的小算计。
方慎言此刻无法说话,也算重伤,但也意味着他绝对知道的更多。
这样来交换情报,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他也算准了方慎言此刻的状态,是无法隐瞒的。
争斗和猜忌,只要还有人,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方慎言脖子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以至于转首都较为艰难。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潼关,说不出话来。
潼关这番话是对在座的各位所说,但谁都知道只有方慎言有可能怀有情报。
方慎言看着桌上摆放的香烟,抿了抿嘴唇,有些犯瘾,却生怕刺激伤口。
他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只是掏出了手机,点亮屏幕。
这上面,是一大段早早写好的备忘录,可以想象的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完全料到了潼关会来这么一招。
这上面的情报十分详备,从杀杂役、到老妇房梁与季礼相遇、再到和陈复在花园密道中交战…
应有尽有,几乎很少有所隐瞒。
方慎言还不傻,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处于劣势,只怕能帮他的只有余郭。
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将情报尽数传出,那么潼关将会挑起大梁,他也乐得清闲。
这份情报,在众人的手中来回观看。
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各种表情,有震惊、有畏惧、有恍然,最后则是归于平静。
方慎言昨晚的行动,可谓是最为关键。
他几乎将鬼物与李府的关系都摆上了台面,并且点出了今天会面的危机。
“我们虽然人数众多,甚至比李府的人还多,但毕竟身中毒素,我担心这会成为制约我们行动的最大阻碍。
必须要根除这个隐患,否则将没有机会突破本次任务。”
潼关说着这句话,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
方慎言则是伸出手指,沾着桌面上的茶碗,写下了一个字:
“杀!”
余郭在一旁犹豫了一下,却摇了摇头:
“陈复是最重要的线索人物,不能摸清楚他们目的之前,他绝不能死,甚至都不能让鬼杀死他。”
陶小依揉了揉自己心脏的位置,她仍然对那种可以操控自身心跳的毒素感到夸张。
“那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被动吧。”
常念点了点头,在余郭和陶小依之间扫了一眼之后,看向了潼关说道:“我们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够让陈复失去要挟我们的筹码,又能够保住他的性命。”
潼关皱着眉头,随意地捏了捏指关节,看着面前的茶碗。
在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这些人的处境,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个方法,不仅能够达到双重目的,还可以试探那个情报是否为真!
而就在这时,房门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常念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名婢女,同样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只不过她的表现,要比小兰从容得多。
不卑不亢地看着几名店员,冷冰冰地说道:“夫人,请你们去东堂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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