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把皇位当成是私器了,一个敢给,一个就敢要。
老狐狸胡惟庸总算是嗅出点味道来了,他走到御前斟了一杯酒,跪在朱元璋面前说道:“这种军国大事,哪有酒后谈论的道理。陛下酒后失言,当罚酒一杯!”
群臣见状,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甩锅机会。
既然你们把这皇权当成私器,那就回去你们一家人关上门,自己商量谁做皇帝。
我们就是来打工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们也都一起离席说道:“这等军国大事,实不该在酒后讨论,请陛下罚酒一杯。”
朱标是老朱最看重的接班人,可是他却到处乱跑,所以想把皇位传给朱标,这样,他就不用到处乱跑了,好好的在京城处理朝政了。
所以老朱就打了朱标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想到被儿子轻松化解。
如果老朱硬逼着朱标上位,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权威就来自于庄重,哪能推来推去的?
何况标儿都说了,他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强拉他上位,只会有损他的权威。
老朱想了想,只好顺坡下驴:“哈哈哈是咱喝高了,自罚一杯!”
看到老朱喝了酒,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都是滚滚公卿,已经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去押宝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了。
众人又大吃大喝一顿,才各自散去。
朱标也领着小皇孙先去坤宁宫给马皇后请安,母子二人许久不见,一直说了好大一会话才告罪离去。
马秀英知道宝贝儿子要回宫看媳妇,饱含醋意的说道:“屁股上扎针了?才陪娘坐一会就坐不住了?”
“没有娘,我再陪你一会!”
“不要装了,心都不在我这里了,人在我这里有什么用?人都说七年之痒,你大婚也七八年了,孩子都三个了,新鲜劲也该过去了!可是你倒好!”
“娘,你当着雄英的面说啥呢?别教坏了孩子!”
看到儿子那么出息,马秀英仿佛又回到少女时代,一改平时的庄重,非常俏皮的说道:“我偏教,雄英你长大了也跟你爹学,娶了媳妇忘了娘!”
小雄英说道:“嗯,我连爹也给不要了!”
这么小的孩子叛变,背叛了自己,朱标就说道:“你今天留在坤宁宫跟着奶奶吧!”
不管爷爷奶奶怎么疼,小孩子爱父母是天性,“我不,我要跟爹一起回去!”
“你们都走吧,就我一个孤老婆子在这偌大的坤宁宫!”
这话说的,朱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额!”
小雄英却拉着他的衣角说道:“爹,我们回家吧,娘还在家等着呢!”
“娘,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
“儿臣告退!”
朱标正要走,却被马秀英叫住。
“等等!”
“娘,还有什么事?”
马秀英对身边的宫女说道:“拿上来吧!”
“是!”
不多久,三个宫女一人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盘里的东西,朱标差一点没有吐血。
托盘上都有一件皮大衣,一件白狐裘,还有一件墨狐皮,一件黑貂皮。
不用说,这些都是三弟当日为了夺嫡,在草原上猎杀献给母后的。
母后这是要把这三件皮衣赐给我和雄英啊。
果不其然,马秀英拿着那件黑貂皮,喋喋不休的说道:“过年,孩子都穿新衣。这是你三弟在漠北草原上打了给我的,我让尚衣局的人给做成皮裳。这件黑貂皮给雄英,你穿那件墨狐的,至于这件白狐裘!”马秀英沉思片刻说道:“这件白狐裘是用一千多只狐狸的腋下毛和金线缝制而成。”
“可能比不上当年孟尝君的白狐裘,也不会太差。过了年,你不是要娶几个新人入宫吗?你可以给你的太子妃,也可以给新宠!不管给谁,她们都会感谢你一生的!”
这就是女人啊,总是心口不一。
他一方面不希望夫君左拥右抱,可是对自己儿子却法外开恩,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姑娘都给娶来。
朱标看着这三件皮衣,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
真是头疼,今天老爹老娘这是怎么了,都给我添堵。
当初老三为了夺嫡,差一点就把允熥母子害死了,我在拿这衣服回去,这年还能好过吗?
朱标把朱雄英打发出去,本来想推辞来着,没有想到马秀英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恨你三弟做事鲁莽!”
“没,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你咋自己回来了,把老二留在平壤,把老三留在辽东吃暴风雪?”
“娘,这高句丽是新收复的地方,没有亲王坐镇,我不放心!再说,老四也在辽东,老五不是也留在汉城了!”
“我可听说了,那里是冰天雪地,冬天雪都有几尺厚!你在下雪之前就走了,可苦了我的两个孩子!”
“娘,您要觉的不合适···”
朱标正要和老娘解释,却听到有人说道:“你甭管她!”
两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能在坤宁宫大呼小叫的也只有朱元璋了,只见老朱醉醺醺的走过来,要不是朱雄英在一旁搀扶,只怕会摔倒在地。
朱元璋听说儿子在坤宁宫,也跟着来坤宁宫。
他喝多了,却不让人搀扶,却正好碰上在院子里玩的朱雄英。
祖孙二人就一起来了,朱标见状也过来搀扶老朱坐下。
老朱坐下来,接着说道:“老二、老三这两个兔崽子都是犯了大错的,老大身为太子,不好好处罚他们,这储君还怎么当啊?高句丽是新收复的土地,不派也给壮王作阵,还真镇不住那里!在说允炆都留在汉城了,朱樉身为叔叔,为了保我大明江山,自然是责无旁贷!”
“不是还有蓝小二吗?让他辅佐允炆就够了,至于把一家人都留在那里?”
“蓝玉那是咱留着给标儿保驾护航的,迟早都要回应天!”
“你!”
马秀英被朱元璋气的说不出话来,老朱酒劲上来了,就要睡倒。
朱标见状就要走,却被老朱叫住:“回来!”
“爹,你还有事?”
“宴席上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情?”
“就是禅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