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取了谋士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这些年,虽然朱元璋一直是挂名在小明王帐下。
小明王是天下共主,朱元璋又是奉小明王为正朔,老朱打下的江山,理论上自然时小明王的。
如今朱元璋统一了南方大部分地区,北伐也一路势如破竹,取得天下就在眼前了。
所以就派人把小明王给接到应天,共商国事。
老朱这样做,无非是想来个禅让戏法。
没想到,廖永忠这小王八羔子,居然把小明王给沉到江里喂鱼了。
小明王韩林儿是老朱名义上的主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全天下的人会怎么说?他们都会说是朱元璋派人杀了小明王。
廖永忠把韩林儿的尸体运到应天,老朱亲自到码头去迎接小明王的棺椁。
看着小明王的尸身,老朱是嚎啕大哭,那真是比他爹死的时候还伤心。
“小明王啊,臣本布衣自从追随了您,平陈友谅、灭张士诚、降方国珍,才有了现在的成就。现在北伐,一路势如破竹,正等着驱除元廷,光复汉室,你怎么就忍心离我而去了?”
廖永忠还以为老朱自己要做皇帝,所以就把小明王沉入江里。
这时候以为老朱装装样子,给别人看,他以就跪下来配合老朱:“都是臣的失职,吴王殿下,节哀顺便啊!”
“哪里是你的错,你是其罪当诛,说你为什么要谋害小明王?”
廖永忠心里咯噔一响,其罪当诛?
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谋害他个鸟蛋,还不是为了你朱重八?
“吴王殿下容禀,不是臣下要谋害小明王,实在是风浪大,小明王殿下的龙舟又年久失修,才被风浪打翻。”
“那你也有失职之罪!”
“是!”
“来人,把廖永忠拿下,等小明王发丧的时候,咱要亲手宰了他,替小明王报仇。”
“是!”
几个金瓜武士上来,不由分说,就把廖永忠给押了下去。
朱元璋扶着小明王的灵柩,回到了给小明王修的宫殿。老朱才注意到,他一直寄予厚望的朱标居然不在。
回顾一圈,看到了宋濂,就问道:“世子呢?”
“世子在温书吧,世子说要温完书,再来拜祭小明王!”
朱元璋略微皱眉,哼这兔崽子,这时候到用功了。
“哦,温完书,让他赶紧过来?”
在小黑屋一关就几天,廖永忠是更慌了。
晚上,他儿子廖权来探视的时候,告诉老爹,他打探的消息:“爹,您好好的为什么要杀明王?”
“什么叫我要杀她,是替吴王殿下杀的啊!”
“你在动手前,受到吴王殿下指示了?”
“没有,不过吴王殿下要做皇帝,这小明王就是一个绊脚石。不杀了小明王,吴王殿下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
“一定要您的人头祭奠明王。伯父用自己的爵位担保,殿下也没有同意。”
“那为父就非死不可了?”
“爹,你不要担心,儿子就是散尽家财,去求老相国,去求杨宪,也一定要保住父亲一命。”
为了就老爹一命,廖权变卖家产,凑了十万两银子,去求李善长。
李善长虽然是老好人,平日里在朱元璋和勋贵中斡旋,可这种往朱元璋身上抹黑的事情,自然是不敢沾边。
老小子,甚至连门都没有让廖权进。
廖权找到伯父廖永安,看着过去的交情上,老头子破例见了他一面。
见了面,廖永安就让李善长周旋一二。可廖永忠犯得事情太大,老头子只透漏了一句话:“廖将军在鄱阳湖之战立下战功,上位都夸廖将军是奇男子,想要用他的功劳抵消他的过错,可是夫人却不同意。”
廖永安大惊,马秀英一直都不怎么管政事。可小明王的事情关系到她的夫君,马秀英也不得不为老朱的名声考虑。朱元璋都要饶了廖永忠了,马秀英却出手阻拦。
“夫人不同意?”
“马夫人说,只有杀了廖永忠,才能让天下臣民信服,这命令不是上位下的。”
廖永安听说,心里也凉了半截,“如此说来,我弟弟是非死不可了!”
“他这次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李善长磨着茶杯说道:“廖将军的功劳大伙都看到了,吴王殿下也看到了。”
听李善长的口气,是要为兄弟斡旋。
廖永安从怀中掏出两万两银子,恭恭敬敬的递给李善长。
李善长没有接,反而是闭上眼睛,然后抿了一口茶。
廖永安见状就把银票放在李善长身边的小几上。
“你放心,永忠走后,我一定会奏请吴王殿下,让权儿继承你们兄弟的爵位的。”
廖永安没有儿子,兄弟二人只有廖权一个儿子,听到李善长允诺要重用廖权,也稍微安了下心。
“如此,就多谢老相国了!”
廖永忠自作主张,沉了小明王,朱元璋为了表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自然是要杀廖永忠以谢天下。
廖永安为弟弟奔走多日,就得到李善长保住廖权的承诺,也是心灰意冷。
小明王不是一般人,是天下共主。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他们全家都被拉出去砍了,都不足为过。
往小了说,就是一个小孩溺水而死。
老朱一向是执法严苛,当年就是胡大海的儿子犯了事,老朱也一点都不通融。也是他们兄弟倒霉,投奔了这么一个主子。
就在廖家的人都在为廖永忠准备后事的时候,世子朱标的手下陈六找到廖永安,说:“世子知道廖将军是冤枉的,愿意在吴王面前保廖永忠。”
这时候世子朱标才十岁,廖永安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陈六的手说道:“世子所言当真!”
“世子,一言九鼎,自然不会空许诺!不过嘛···”陈六言辞闪烁,却不停的搓着手。
廖永安知道,他这事要钱,连忙取出两万两银票。“如果世子果真能救下舍弟,我们廖家还有酬谢。”
这是四张五千两的银票,陈六只收了一张,把剩下的三张退还给廖永安。
“这是何意?”
“世子说了,他不是李善长,贪得无厌。楚国公为我朱家尽忠,廖家将军也为我朱家立下汗马功劳。保下廖将军是他分内的事情,本不该收钱,又怕楚国公不放心!所以,权收下五千两银子。”
“如此就多谢世子了!”
“只是,楚国公要为世子保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