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丽最为珍视的,是一本带有精致塑料封套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各种歌词、明星的简介,还有各种不干胶明星照点缀其中。
在这个笔记本的小角落里,还有王晓丽自己写的小诗、画的画。
班上好几个女同学都有这样的本本,但都没有王晓丽的高级,毕竟她贴的明星贴最多,歌词最丰富,排版设计最费心思。
这天,有女同学过来问王晓丽借本子抄歌词,对她琳琅满目的明星贴颇多羡慕和赞誉。
王晓丽一高兴就聊起明星的各种八卦,围过来听的女生也越来越多,过道里便拥挤起来。
一名男生急匆匆而过,女生们慌乱向后避让,撞到了刘伟的桌子。
正拿着小刀在桌上刻字的刘伟,一不留神,刀子瞬间划过了自己的手指。
刘伟捂着滴血手指,抬起头,也不知道找谁算账,便将满腔的怒火转王晓丽。
他一把夺过王晓丽手中的笔记本,疯狂地撕扯起来。
“嘶啦嘶啦……”纸张在刘伟的手中四分五裂,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
王晓丽回过神来,感觉碎掉的不是本子,而是她自己。
她哀嚎着,抓起能抓到的任何东西砸向刘伟,最后面容狰狞着整个人向刘伟扑过去。
叶珊看着不对,要出事,赶紧抱住王晓丽,大声冲周围人喊:“别让他们打起来!快拉住他们!”
周围的同学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住了,他们纷纷围上来,试图拉开两人。
上课铃声尖锐地刺破教室的喧闹,但众人仍在努力地拉架。
两个人挣扎着,辱骂着、推搡着,场面混乱不堪。
“住手!都给我住手!”
俞老师的声音威严而有力,瞬间让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但王晓丽和刘伟互相揪着对方的衣服,不肯放手。
看着俞老师走过来,王晓丽眼泪唰地流下来,“老师,他把我本子撕了呜呜呜……”
俞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座位坐下,不要影响大家上课。等下课后跟我去办公室处理这件事情。”
不知道俞老师是怎么做工作的,最后两人都写了检查,刘伟赔偿王晓丽一本新本子。
王晓丽要求调换位置,俞老师也答应了,她问谁愿意和王晓丽换。
这时候,有一个女生举起了手,她看看众人的目光,补充了一句:“我近视,看不见,想坐第一排。”
就这样,这个原本坐第二排叫沈喜梅的女生和王晓丽交换了位置,成了叶珊的同桌。
沈喜梅眼睫毛长长的,像是两把小扇子,说起话来眼睛会直勾勾地会看着对方,小扇子不停地扑闪着,但是声音一高,就像怪腔怪调的水壶鸣笛。
沈喜梅和男生们相处得特别好,偶尔打打闹闹,但从不真的起冲突,男生们也喜欢逗她玩。
刘伟还在继续着“刻字”大业,沈喜梅悄悄问:“你这刻的什么呀?”
刘伟摘下金丝眼镜,努嘴道:“你自己看。”
沈喜梅站起来,走到后桌,一字一句读出来:“天、下、争、锋, 舍、我、其、谁!”
真有喜感!叶珊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而与此同时,沈喜梅惊喜道:“哇, 写得真好,你好有才华!”
这一幕更有喜感了,叶珊憋出了内伤,终究还是从捂嘴的指缝里漏出了笑声。
“你笑什么笑?”刘伟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敌意,“有什么好笑的?”
叶珊紧握了一下笔杆子,没吭声。
沈喜梅轻轻拍了他一下,“哎呀,你干嘛对女生那么凶嘛!”
刘伟还没开腔,她又说:“你教教我怎么刻字吧,我也想刻。”
于是,两个人愉快地探讨起来。
第三节课后,叶珊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自己桌肚里有两个零食包装袋 ,里面吃剩的汁液已经淌到课桌里。
或许是谁的恶作剧,或许是男生互相扔东西,不小心扔进自己桌子里,这点小事,叶珊没往心里去。
最后一堂课是英语,老师嗓子发炎,点名让叶珊带着同学们朗读课文,并说叶珊的英文发音比很多大学生都强。
第二天当叶珊走进教室,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了各种垃圾,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污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桌面上刻着硕大的两个字:
“垃圾”。
她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始作俑者,但同学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此时,沈喜梅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见此情景,皱眉道:“这是谁做的啊!”
叶珊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讲台,声音清晰而坚定:
“如果有人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我做错了,我会道歉。”
她稍作停顿,语气变得更加沉稳,“这次的垃圾,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还有下一次……”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教室里一一扫过,每个同学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叶珊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冷地补了一句:“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客气了。”
教室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们惊讶地看着叶珊,没想到平时温柔乖巧的她,竟然也有如此坚决的一面。大家被她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都不敢出声。
沈喜梅微笑地着说,“看不出来啊,叶珊,你好厉害哟!”
话音刚落,窗外噼里啪啦下着暴雨来。
初秋时节,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这天,老师说台风要来,提前放学。
雨还未下来,但天已经暗下来,天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层云,风已经开始呼呼作响了。
叶珊刚踏入巷口,便见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往前逃窜。而在他身后,一个略高大的胖男孩紧追不舍,大声喊着:“你别跑呀!”
前面的男孩不时回头张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那张脸,如此熟悉,微微卷曲的头发,是钱士渊!
高个男孩一脚将钱士渊踹倒在地。
叶珊心里默默道:“关我屁事。”
她低下头,匆匆而过。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逃什么?!你逃哪里都逃不掉的!”
这声音像极了沙哑的猫头鹰在深夜的树林中对猎物发出恐吓。
呵,大驴嘴齐峰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