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恶魔之影
    浸礼给出了一个具象化的恶魔代表。
    圣都唱诗班的乐队指挥，曾经因为搭乘浸礼的旗舰前往余烬教会的殖民地进行布道演出时举报了她的舰船上存在过多消磨意志的娱乐设备，而被浸礼评定为这个世界最邪恶的恶魔。
    那是一个有着地中海发型，刻板而又无趣的中年男人。
    基于这一特征，浸礼指出秃顶很可能就是恶魔重要的体貌特征之一。
    九月则站在科学的角度上，阐述了她对于恶魔的理解。
    她认为恶魔并不应该天然与邪恶画上等号，从生物与基因学来讲，恶魔应当是与人类相似的智慧生物，他们成员广泛，其中还存在许多亚种，其中食人魔一族就是恶魔的中坚力量之一。
    面对这位极具科学精神的学生，段明渊拎起了九月的尾巴，通过这种方式让这只狐狸安静了下来。
    在实施了造谣、污蔑之后，九月还致力于让天真单纯的浸礼接纳自己对于恶魔的观点，她将唱诗班的乐队指挥归入到了卤蛋恶魔的行列，这类恶魔的特征就是他们一旦到了三十岁就会面临脱发的困扰。
    这将他们和一般人类区分了开来。
    就如同食人魔无法控制住进食人类的欲望一样，秃顶恶魔也无法控制住他们的脱发。
    当浸礼好奇地询问段明渊迄今为止吃过几个人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塞口球，这样才能帮助九月更好地保持安静。
    这其实是在狐妖研究过程中一个非常有趣的发现。
    众所周知，狐妖的撕咬能力极强，九月认真起来时能用牙齿咬碎长枝近卫的装甲，但却从来都不能咬碎塑料制的塞口球。
    “明渊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再机灵一些。”
    九月说道，“我们已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一个上午了！”
    “这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是神圣的圣都藏书馆。”
    “好的，我们已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圣都藏书馆待了一个上午了。”
    就算耐心再好的狐妖，都会觉得无聊。
    她不是没有尝试翻阅一些余烬教会的典籍，但上面的内容无一例外的令她昏昏欲睡，甚至其中的许多观点严重违背一般人的常识，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实在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不过九月早就学机灵了，以她一介弱女子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撼动得了段明渊这个大恶魔，要知道即便放眼整个恶魔族群，食人魔也是战力最强那一档。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浸礼小朋友拉进了战场，“你答应要帮她安装全套家庭娱乐设备的，就算是食人魔诱拐犯也不能食言。”
    『我觉得九月姐姐说得有道理，任何的发明创造都需要时间来沉淀，我们该出发了！』
    两人立刻达成了统一战线。
    眼球机器人用电子合成音大声说道，『反正典籍里的内容都已经扫描进资料库里了，回去了你也能看！』
    “你声音小一些，图书管理员正在看你。”
    段明渊提醒对方。
    对于浸礼的所作所为，年轻的图书管理员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分明就是对于审判官职权的滥用。
    然而浸礼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球机器人转向了图书管理员，露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你看什么看？这些资料都是由我眼球机器人泄露出去的，和浸礼审判官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此法外狂徒一般的发言顿时让图书管理员畏畏缩缩地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敢招惹审判官，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从不远处的两排书架之间探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神职人员长袍，戴着一副精致的金边眼镜，犹如一位神父般风风火火地朝着这一桌走来。
    这是段明渊第一次与中年男人见面，但是对方显而易见的种族特征已经表明了其身份。
    是卤蛋恶魔一族。
    呸，是唱诗班的乐队指挥。
    段明渊在心中反省了一番，他也被九月和浸礼给带跑偏了。
    “浸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成体统啊。”
    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浸礼和她面前堆积了一桌子的零食包装纸，用充满了批判性的语气讽刺道。
    通过九月和浸礼刚才的对话，段明渊得知乐队指挥在职级上和浸礼相当，因此即便她认为这个秃顶男人是整个宇宙里最邪恶的人，并且举报了她旗舰上的娱乐设备，她也拿乐队指挥毫无办法。
    而这一次，浸礼又一次充分演绎出了键盘侠的特点。
    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心虚地错开了目光，嚣张的眼球机器人也蔫了。
    见面时唯唯诺诺，背地里重拳出击。
    段明渊丝毫不怀疑，如果两个人是在网上见面，浸礼一定能用键盘骂得乐队指挥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前提是论坛有昵称和匿名功能。
    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情况了，九月和浸礼刚才的议论声不小，而乐队指挥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十米，想必恶魔、秃顶论都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关于你将教会的机密泄露给异教徒的行为，我会全部汇报给教皇。”
    说罢，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段明渊身上。
    段明渊觉得比起乐队指挥，也许教会内部的审计工作更适合这位气场犀利的男人。
    “事先声明，并没有偷听你们谈话的意思，只是你们刚才交谈的声音实在很响亮，让人很难不听见。”
    藏书馆内的气氛无比沉重，一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就在段明渊以为乐队指挥会像之前的铁血主教一样为他安上一番罪名加以审判时，男人却忽然说道，“虽然你是一个异教徒，但是按照教义，唱诗班有义务向任何人普及恶魔对于这个世界的危害……今晚唱诗班在圣都大教堂有一场演出，届时会有许多重要人物出席，或许在那里能解答你的疑惑。”
    留下这一段话之后，男人便潇洒的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螺旋阶梯处走去。
    在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之后，键盘侠浸礼才重新燃起了斗志。
    『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去听唱诗班的演出吧？』
    “有什么问题么？”
    『别被骗了，就是因为唱诗班的演出实在是太烂了，票根本卖不出去，他们才会用这种手段把人骗去凑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