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问还真是问出点猫腻了。
其中一顶营帐内,几位汉子与几位士兵就开始了每晚必问的闲聊。
“巧了不是,你说说你是崔家桥人,我也是那边的人!我就是从那边来的。”
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啊?大叔你也是崔家桥的?你崔家桥哪儿的?”
那人急急问道,当了那么多年的兵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都快记不清自己那年少的弟弟长啥样了。
那人说了个地址,那士兵张大了嘴巴喊道,“我也是那个村的人啊,我爹就是xx我娘是xx我弟弟叫狗蛋。”那士兵说完一脸惆怅,“我出来当兵的时候才十五如今都八年了,我走的时候我弟弟才六岁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
那汉子听了以后瞪大了眼睛喊道,“我说大狗子,你想找你弟容易啊,你弟这次就跟着我们一起来了。”
大狗子十分讶异,“叔,你是说我弟也来战场了?那我怎么没看见人?”
那人笑着回了一句,“你不是说了吗,都八年了,半大小子长成老子这模样早就变了,再说你弟也没跟我们分配在一起,就是不知道分配去了那个营帐,赶明儿你可以去问问带我们过来的那将军。”
那汉子笑呵呵说着。
大狗子快八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了,这下知道弟弟的去处哪还能忍得住?
立马站起身道,“叔,大叔现在就去!”
那汉子见大狗子这样热切压根推脱不了,只得随着他走。
还真别说,不过才找几个营帐就被他找到了自己的弟弟。这下事情传开可不得了,谁都知道大狗子是个老兵,多少年没有回去,竟然在军营里面认了亲。
这件事一传开,这军营立马变成了认亲现场。
来的人本就是大景朝的百姓,而这些士兵本就是土生土长的百姓家出来的,这么一来不少人认到自己的亲人。
这对于常年不回家的将士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惊喜。
蒙将军也没有想到,这群人里竟然会有他们的亲人与朋友。
“爹,您说说您怎么过来了,儿子一个人上战场就好了。”
“叔叔,家里全靠你一个人支撑,你怎么能来军营,若是没钱您给我递个信侄子自然会弄钱啊。”
“大伯,您来干啥啊!您来了我都不放心上战场了。”
这样的事情近日来比比皆是。
这群百姓统一的口径都是不能让周农淑人一个妇道人家面对战火,其他的无论这群人说什么他们都不后退。
没有法子,他们的亲人不后退不愿意离开,而他们只得拿出视死如归的意志来。
不为别的,想想自己若是倒下了那敌人伤害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不说别的为了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他们一个比一个拼。
以前开战之前,将军还得说些鼓舞的话来激励将士们,可现在呢。
蒙将军感觉自己说的话都是多余的,瞧瞧这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些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群百姓还有这样的作用。
沈珍珠见到这幕也笑了。
要问亲情是什么她答不出来,或许就是像这群将士们一样愿意为了亲人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
战圣国营地外。
战修鹰从大宛国回来后可谓如鱼得水,战修鹰顺带告诉战皇边关粮草不够,战皇大手一挥直接给粮给兵,怎么说战大皇子也是灭了大宛的存在。
为了能顺利剿灭大景,战修鹰直接趁热打铁。
与大宛国开战已是有损元气,战皇也想休养生息,但是战修鹰一句话直接让其不淡定了,直接将自己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大景朝关外囤兵五十万有余,距离战圣国境地三十里地外扎营。”
这话代表什么,大景朝要对他们动手了。
战皇这个好胜的人怎么能坐以待毙,自然是要决一死战。
于是战圣国的百姓又接到消息说战圣国要与大景开战了,这消息一传出直接点燃了百姓的怒火。
不少人游街示众给官府压力。
战王爷之前那战虽说赢了,但是他置百姓死活不顾置多少百姓水深火热。
关键这件事被上报,战皇只是轻描淡写被带过。
这让百姓觉得自己的命如草芥,没有人在意。可再看看大景朝的百姓,有官府专门疏散,发放粮食金银以弥补远走他乡的损失。
而他们的陛下呢,他们的官府呢,除了驱赶打杀他们再没有别的行动。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就是这么被对比出来的。
这一刻,战圣国的百姓无比向往大景朝的百姓,羡慕他们有能体会百姓生存不易的帝王。
百姓内心的信念正在一点一点瓦解,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就连平日里他们爱戴的战皇此刻对他们的生死也没有那么在意,他们绝望了。
所有人一致认为,打大宛他们就成为俘虏,为奴隶,万一打大景输了呢?他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每个人都是一脸麻木拖家带口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祈求他们的战皇能看见他们过得这样不堪,能怜悯他们。
可他们忘了,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会不择手段。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的时候,难免会有所取舍。
边关的百姓就是被舍下的那一方。
战皇认为自己的百姓很多,爱戴他的人也很多,不过是少一些百姓罢了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等他打下了天下还愁无人爱戴他吗?
他自然是没有把这群百姓放在心上。
可他忘了,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一旦他们寒心,那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百姓的信仰,而是所有人。
毕竟你都能舍掉百姓了,至于多少他们在乎吗?
你能舍掉一座城的,自然也能失去十座城的。
人心就是这样,失去容易得到难。
战修鹰此刻还在为打赢了大宛而沾沾自喜压根没有意识他失去的东西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等他再次回到边关已经是一月之后,大宛国的败局注定了。
无人可以挽救。
大景忙着操练百姓,沈珍珠夜探过战圣国营地,那位大祭司在营地周边不知道散出去多少蛊虫,沈珍珠一只脚踏进属于他的领地那位大祭司就知道了。
导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景之也没有消息,两方就这么僵持着,好像都在蓄力等着一战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