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来不及闪躲扎扎实实挨了张大伯娘好几下，赵母哪受过这种待遇，疼的眼泪直飙。
    张香香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的娘亲也加入了殴打赵母的行列。赵母自打赵小五当上铺头就没有下过地，最多在家里做做家务事。那是张大伯娘这几个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的倒在地上直叫唤。
    赵母气的眼睛都红了，张家人太不是东西，说翻脸就翻脸。
    赵母被打了一顿最后还被赶去劈柴，张大伯娘哪能现在就放她回去，吃了她那么多好东西，怎么样也得用劳力来偿还一二。
    张家人多，赵母不敢再反抗，生怕又被挨打。
    身上疼的要命，还不能不干活。满腹疑惑只能憋进肚子里，这待遇一下从天堂降到地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迟迟没有人叫她进门，赵母以为就算张家这样总不能连口吃的都不给她吧。犹豫一会走到门口，张家人正围着桌子吃的正香。中午赵母就吃了点粗粮，到现在早上饿的饥肠辘辘。
    ”大哥。”赵母喊了句。
    张大伯没有抬头，反倒是张大伯娘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干啥？柴劈完了？”
    赵母摸着肚子，里头叽叽咕咕叫的响亮，赤红着脸等张家人开口喊她吃饭。张大伯娘三角眼一横，怒骂道，“吃吃吃，莫不是个饿死鬼投胎？前几日又是鱼又是肉的，家里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还有脸提吃的。滚去把柴劈了先。”
    吃的没有讨到还挨了一顿骂，赵母脸色难看。
    心说这前几日吃的鱼肉还能存到今天么，早就成了粑粑了。可这话她不敢当着张大伯娘的面说，不然是少不了一顿打。看这老女人的脸色她就知道。
    晚上连房间她都没有进去，直接给她赶到柴房里。赵母饿的眼睛发黑，想着等晚上你们都睡着了自己再跑掉。她要好好去问问赵小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是铺头了？
    半夜，院子里没有动静。赵母从稻草上悉悉索索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门栓被她打开一拉，门竟然没开。
    赵母心里有点急，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外面好像被人用木头抵着，她又踢又拽十几下这柴房的门就是纹丝不动。
    张大伯娘睡得迷迷糊糊，听着柴房那头被人撞的砰砰响，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想半夜跑出去？没门！不好好折磨折磨赵母，难消她心头这股恶气。
    赵母在张家过的比狗都还不如，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赵小五则是和她天差地别，每天泡在蜜罐里，甜的脸色都红润几分。
    一连过了十来天，赵母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张大伯娘心里的气顺了三分，赵母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再折腾下去别死在她家里她可是讨不着好。
    不过白白把人放回去不是她的作风，赵母被几人叫道屋里，张香香也在里面。
    赵母算是看透了这几天她明着暗着朝张香香使眼色，张香香就跟没看见一样对张家人的所作所为好像丝毫不知道一样。赵母也冷了心，真是一条白眼狼，当初对她这么好真是白瞎了。赵母心里恨死张家人了，连带看着张香香都透露这厌恶。
    人性就是如此简单。
    前一天还能好的把身家掏出去，后一天恨的能放火烧了张家所有人。这心境转变也是没谁了。
    张大伯可是个聪明人，他一向不做那明面上的恶人。
    这恶人当然得由张大伯娘来做，反正嫁进张家这么多年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干这种事情她拿手的很。
    桌子上摊着一张契约，赵母别的不认识那几个大大的欠一百两她还是认识的。心里紧了紧脸上不显，赵大伯娘眼睛一眯看着赵母说道，“赶紧的，签字画押。你就可以回去了。”
    赵母迟迟不动，赵小五可是当过铺头的人，随随便便签字画押她就是不懂也听赵小五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这种东西可不能乱认。
    赵母死死看着张家人，眼里透出彻骨的恨意，身子不动，也不出声。
    张大伯娘一拍桌子怒道，“看什么看，再动当心老娘打死你个懒货。你在张家这么久吃张家的喝张家的，张香香可是我的侄女嫁进你们赵家受到这样的虐待，一百两算是便宜你们赵家了，赶紧把手掌印上去。别逼我们动手。”
    张家几个妇人都来了，站在边上冷眼看着她，无声的威胁。
    张大伯娘的耐心可不好，一巴掌甩过去，赵母的嘴角留下一丝血迹，“你签不签？不签打死你个缺德玩意，敢祸害张家就是打死也没有人敢吱声，你还以为赵小五是铺头呢？都被县令大人赶出去，现在说不定把县衙的人得罪光了，你想让他给你做主？怕是不可能！”
    赵母就是被打了也不动，可惜事不如愿。张大伯娘家人按压着她红印印的巴掌印在契约上清晰可见。
    赵母心如死灰，总张家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里透露的恨意让人看了都后怕。
    赵母回赵家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她身上早就被张家人搜刮了个遍。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脏污不堪，头发乌糟糟的散发异味，看着个乞丐没有区别。不过短短十天像是过来十个月一样，赵母一瘸一拐朝镇子上去。
    赵小五刚好在家，这段时间他不是铺头的风声怕是张家人早就听见了。赵母迟迟没有回来赵小五心里有底，她这个娘耳根子软让她在张家受点苦头日后也好和那边断绝关系。他也能把银月安心接回家。
    他知道张家势力，但不知道张家心狠至此。
    赵母进门的时候赵小五绉着眉头说，“家里没有开火，只有两个冷馒头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赵母听的眼泪扑簌簌落，哑着嗓子开口，”小五，是娘啊！”
    赵小五抬头看着院子里的赵母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娘？”
    赵母“嗯。”了一声，随后跑进来抱着赵小五嚎啕大哭。
    赵小五看着赵母的样子心惊不已，她娘这是去街上乞讨了吗？弄成这副样子？赵小五眼眶一红，流血不流泪的他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