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公,这是我的小儿子名为周瑜,平常话多了些,还望公公不要见怪!”
“周孺人客气了,你这小儿子可真是可爱的紧呢。”王公公道。
周瑜看着王公公眼睛滴溜溜乱转,他感觉这公公也不似村里人说的那样,还挺平易近人的。
“周孺人,你这菜做的真是色香味俱全,就是在京城里也很少见,不知道是用什么秘方做的?”王公公好整以暇道。
“公公说笑了,哪有什么秘方?只不过是家里炒菜的锅不一样而已。”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才行,吃完饭一行人来到灶台前,王公公惊讶,“周孺人家里用的是铁锅?”
在大景朝一般使用铁锅的人少,使用铜锅的人多,因为铁锅的价格比铜锅高出数十倍,一般普通老百姓都不会选择铁锅,而是优先选择铜锅。
心里虽然惊讶但周娘子用的起铁锅也实属正常。
“公公有所不知,这铁锅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炒菜。”沈珍珠道。
“炒菜?”王公公几人齐齐出声。
“那是何物?怎从未有所耳闻?”
王公公神色抿了抿,这几年陛下的食欲一直不好,吃的非常少,加上前些年征战,身体底子没那么好,现在基本都是靠着汤汤水水养着,宫里的御医也劝过陛下多吃点,可陛下压根吃不下,总说食物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让他食不下咽。
若是把这个炒菜带回去贡献给陛下,想来陛下也能吃点东西,毕竟这个炒菜是真的好吃。
如今大景朝有煮菜,蒸菜,炖菜,或者酱菜唯独就是没有炒菜,在烹饪上确实落后了些,食物的做法还是以煮为多。
沈珍珠随手拿起案板上一块猪肉道,“敢问公公若是把这块肉给你们,你们会怎么吃?”
王公公默了,像他跟在景帝身边那么久也就只有打仗时吃过那么两回猪肉,在大景朝猪肉属于下等肉,一般稍微有点家产的人都不会选择吃猪肉,因为这猪肉肮脏,且吃起来一股子腥膻味,让人难以下咽。
王公公思索一番后道,“切片,煮着吃,再沾点酱料?”
“要不然做成肉干?”萧博仁也来了兴致。
“我觉得应该是蒸着吃更为好吃。”孟怀远也说了一句。
“都对,但猪肉炒着吃更为好吃,虽然猪肉为下等肉,可若是做的好,也不失为一道美食,就像今天公公吃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都是来自猪身上的一部分。”
红烧肉他猜到是猪肉,但这糖醋排骨竟然也是猪身上的?倒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了。
看着几人期待的目光,沈珍珠便熬起了猪油。
“公公尝尝味道?”
沈珍珠盛起一盘猪油渣对王公公道,“公公尝尝味道?”
周瑾递过来一双筷子,王公公也不介意,居然真的吃起了猪油渣。
罗志刚等人来的时候就看见以王公公为首的三人站在灶台边吃的喷香,他见状迈开的脚迟迟没往里走。
想到此事耽搁不得,于是咳嗽两声试图引起几人的注意。
孟怀远回头看了一眼道,“何事?”
罗青刚快步走过去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然后退在一旁等着。
“周孺人,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孟怀远说了句便起身告辞。
萧博仁一看已经呆的够久了,便开口道,“那本官也起身告辞了。”
王公公倒是不急,吃饱喝足后道,“今日不方便,等明日咱家再来好好逛逛这周家村,到时候还望周孺人不要嫌弃才是。”
“怎会,公公能来是周家村的荣幸。”
王公公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玉山镇而去,沈珍珠转身回到院子里。
“娘,我看这王公公地位不一般呐。”周瑾道。
他看了一上午,按理说这知府大人也是正四品,他一个知府应该不必对一个公公如此和颜悦色,可这知府大人所做只能证明这王公公的身份在宫里不一般,极有可能是伺候皇帝陛下的,且在皇帝陛下身边说话还能有点分量。
“咱们别管那么多,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周瑾点头,转过头则是看向傻二愣子周瑜,也跟着笑了。
……
玉山镇。
张得力见到他过来就跟见到自己亲妈一样,头上包着伤口哭哭啼啼的,跟个女人似的。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这群流民实在太目无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抢东西砸酒楼,这是不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啊!”
一旁的三子见状也跟着哭的稀里哗啦,“大人,那群流民太不是东西了,咱们好心好意给他们送吃的,他们非但瞧不起还出言不逊,简直厚颜无耻!”
王师爷站在一旁看着二人颠倒黑白,脸上露出蜜汁微笑,这俩人是把大人当傻子吗?
“事情真如他们所说?”孟怀远道。”
王师爷见状凑到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孟怀远听完以后眼神泛冷的看向这两人。
“即你们有冤要伸,那便升堂吧!”孟怀远道。
张得力一听就有些懵了,这大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都一般都是把那群流民抓起来吗?,这个时候东福楼顺势和县令大人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这应该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张得力懵的一笔看向县令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升堂就不必了,毕竟东福楼是酒楼这传出去对咱们酒楼信誉也不好,您随便把那些流民抓起来打一顿就算了,其他的东福楼也不追究了。”
他说的诚恳,可孟怀远压根不吃他那一套,而是吩咐人升堂。
张得力一听冷汗顺着脸就滴下来了,这事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对东福楼的名声也会有一定的损害,且东家若是知道了定饶不了他,他心里直打鼓。
一排排衙役威严的站在一旁,县门口的打鼓敲的咚咚响,三子还是第一次上堂,被这气势震的心里直打鼓。
走在街道上的百姓一听这阵仗,立马道,“快看,县令大人升堂了,快去看热闹!”
有些人一听看热闹那跑的比兔子还快,还有些在买东西,东西都不要就跑了,害得店小二在后面跟着跑了一路。
这升堂的事一年也难得见一次,瞬间把这群百姓八卦之心给熊熊燃起了。
一时间县衙门口挤满了人。
“带闹事的人!”王师爷再旁喊了一嗓子,衙役很快绑着一群人进来。
孟怀远定晴一看,嚯,好家伙,这人数还不少!
他整理表情严肃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还不速速招来!”
“回大人的话,这东福楼欺人太甚!他们说什么做善事,那粥里都是些壳还有石子,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差点没被那石子给噎死,咱们气不过才去讨个说法,没成想这三子竟拿棍棒驱赶咱们,咱们也是气不过才跟他们起了冲突。”以马青为首的一群流民道。
“是啊,县令大人,咱们起初是想理论,后来那三子见驱赶咱们不成竟然让人动手,咱们也是气不过才和她们打起来的。”刘枯道。
“他们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可东福楼的那些打手,差点把俺老爹打死,现在俺爹连床都起不来,还没人医治!”伍竹说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东福楼的人,大有一副想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孟怀远沉吟片刻道,“张得力,你说流民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砸酒楼,如今怎么和他们的说法不一样?你是在戏耍本官吗?”
张得力冷汗直冒道,“大人,是草民夸大其词了,可那群流民动手打人为真!”
“你们不给咱们吃石子,咱们也不会去讨个说法,更何况是你们东福楼的人先动手的!咱们只是反抗而已!”刘枯道。
“大人,我要状告东福楼仗势欺人把我爹打的下不来床。”伍竹眼神悲切道。
“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爹是谁!大人,他诬告于我!”张得力才不接这个茬。
见双方吵的不可开交,孟怀远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一拍案板。
“肃静!”
“张得力,对伍竹所说你不认同?”
“大人,实属冤枉,我就是见他们可怜才布棚施粥,没想到这群白眼狼真不识好歹!”说完他还呸了一下。
孟怀远冷笑,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把东福楼熬的粥抬上来!”孟怀远一声令下,就有两个衙役抬着一个大木桶朝里走来。
衙役把桶里的东西搅拌搅拌舀上来一看,眉头也是一皱。
“大人,却如马青等人所说,里面大部分是壳和小石子。”
说罢他还把里面的粥舀上来舔了一下,表情都变了。
“里面的米也属粗米,但好似发过霉,一股子霉味儿,这给人吃了只怕得出事!”
罗青刚听了也走上前尝了一下桶里的东西道,“这米确实发过霉,不能吃,人吃了肯定会出问题。”
此话一出,就连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
“这东福楼这个大一个酒楼,竟然干这种下作之事,简直令人作呕!”
“谁说不是呢,那张得力平常看人都笑眯眯的,没想到心那么黑,这种东西也敢给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