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灯火突然莫名一暗。
看似平淡无波的话语,却是蕴含着凛冽的杀机。
夏长生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那王沧海刚脸色一变想要怒骂出声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
“混……唔唔……”
只见王沧海浑身猛地剧烈一颤,仿佛遇到不敢置信的事般双目圆睁,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从喉咙中不断发出支支吾吾的嘶哑声,表情更是越来越痛苦。
这一变故,顿时让在场众人为之一惊。
“沧海,你怎么了?”
王家老祖刚在与老对手凌空宸对峙,察觉到王沧海的异常,当即大声喝道。
陈姓修士和那王家七八位炼气修士,一时间也有些懵。
“救……救……”
王沧海再无先前的嚣张猖狂之态,满脸痛苦的发出声音,可却极度吃力,那口中似乎有什么物体将他生生堵住再难开口。
“啊!”
就在这时,王沧海又止不住发出一声痛入灵魂深处的嘶喊,嘴巴猛地大张,在众人目瞪口呆注视下,一根硕大的冰柱竟从他喉咙深处凭空长了出来,一下子将他嘴巴撑到了最大,嘴角两处由于撕裂,更是溢出大量鲜红血迹,染红了冰柱。
他奋力使用双手,抓住口中的冰柱,想要拔出来,可这冰柱似乎与他的舌头生生融为了一体,竟是难以撼动,除非他愿意舍弃掉自己的舌头,可他不敢……
那种痛苦可不是一个还未踏入炼气境修士的普通武夫所能抗住,更何况他还是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多大苦的王家少爷。
而且舍弃掉了舌头,他也很难再恢复,永远成为一个不能利索说话之人。
也注定成不了将来王家的一家之主。
或者他将来有一天能够踏入金丹期,成为高高在上的真人,又或者寻到断肢重生的逆天丹药,才会有恢复的那一天。
但他深知不管是成为金丹真人,还是有机缘寻到逆天丹药,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如此惊悚一幕,众人简直闻所未闻。
不要说王家几人,就连凌家三人,一瞬间也有些愣神。
大殿氛围骤然变得有些诡异。
陈姓修士不愧是筑基后期修为的大修士,虽然连他也搞不明白王沧海为何会如此凄惨,但是隐隐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多半与那一旁的白衣男子有关。
当即转头喝道:“你们去对付那人。”
他这话显然是对那七名王家炼气修士说的。
说这话时,整个人气势依旧不减分毫,源源不断朝着凌浩然碾压而去,却又轻易做到一心二用,可见以凌浩然的修为,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一丝威胁。
而凌浩然,则是浑身肌肉紧绷,调动全身法力护持,这才没有落得太过不堪。
然而,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过见到王沧海的惨状,他脸上还是掠过一抹畅快之色。
那王家七名炼气修士得到提醒,终于回神过来,不敢怠慢快速行动起来。
由于王沧海的异样,他们知道不可小瞧眼前之人,倒是都暗中做好了戒备。一个呼吸间,便已经绕成了一圈,将依旧淡定安坐的白衣男子重重围了起来。
随后也没有多余废话,个个施展拿手法术,朝着夏长生攻击而去。
他们几人皆是炼气修士,并没有资格拥有筑基大修士才有资格使用的灵宝,仅个别几个有几件品相一般的法器,发出一阵绚烂的术光,一时间刀光、剑气、枪芒、拳罡、爪风纵横交错,袭杀而去。
几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联手对敌,配合之间倒是极为默契,若是一般的炼气圆满,甚至筑基初期修士,一个不慎,也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
不过……
这点对夏长生来说,却是绝无可能。
他缓缓站起身来,周身依旧如凡人气息不显,仅是发出一声淡淡的轻哼,顿时令周围攻击瓦解,还使得围着的王家几人纷纷如遭雷击。
“噗!”
“噗!”
……
七人无一列外身受重创,仿佛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击中大脑,使得几人一阵晕眩的同时,更是齐齐喷出一大口鲜血。
夏长生眼中似有无穷寒意迸发而出,透过眼眸,化为实质的利剑,一连发出七道破空声,在那七人头脑还未恢复之际,便将几人穿身而过。
七道寒冰利剑,宛若神兵利器,又似灵宝,轻易在七人身上穿了数个来回。
几人的惨叫声刚一开始,便已彻底落幕。
唯有一地的鲜血和骨肉,见证刚才一切并非梦幻。
“好强……”
凌清霜美眸异彩涟涟,那道白衣身影,强的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本以为他可能会是筑基期大修士,可如此轻易解决掉七名明显精通合击之术的王家炼气修士,实力断然不可能是一般的筑基大修士。
凌空宸和凌浩然倒是还好,见到这一幕脸上并无多少意外,显然事先已经得知一些,而这也是他们今夜如此有底气的最大原因所在。
当然,亲眼所见还是十分震撼的。
特别是凌空宸感受最深,这道白衣身影比自己绝对要强!
王家老祖和陈姓修士眼中不约而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想如此轻易解决七人合击之术,王家老祖自认自己即便能做到,但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不由得心下一沉,对今夜之行感到有些迷茫。
而另一旁的陈姓修士,斗笠下双目闪烁厉芒,紧盯着那道站起来的白衣身影。
“你……你……”
王沧海也被眼前情况吓傻了,直到看见那犹如恶魔般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每一步似乎都极为轻微,但却仿佛落在了他的心间上,使得他呼吸沉重,本就难受的身躯,更是颤抖的厉害了几分,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夏长生缓缓走来,步履平稳,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声音却是异常清晰入耳:“要死?还是要活?”
闻言,王沧海当即连连点头,甚至由于用力过猛,嘴角中溢出的血液已经浸满了他的一身华贵锦衣。
“哦……抱歉,原来是你说不了话……”
夏长生却是摇了摇头,颇为惋惜道:“看来只能送你去死了。”
话落,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在大殿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