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院宁静而安适。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地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古朴木屋静静伫立,门前小径上,野花绿草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草木芬芳,木屋外是一片翠绿的糯米田,稻穗轻轻摇曳,似在向阳光致意。
小院中,嘉乐养的几只大灰鹅昂首挺胸,嘎嘎乱叫。母鸡和小鸡仔在公鸡的带领下,四处觅食,两只散养的小猪仔则在园中欢快地撒欢。
嘉乐此刻的状态与小院的宁静安详有些格格不入!
小褂,短裤,草鞋,体壮的嘉乐如同一个委屈的小媳妇般,愁眉苦脸端着盆清水,望眼欲穿地看向远处小路。
直至小路尽头出现菁菁的身影,嘉乐脸上瞬间阳光灿烂。
手里的木盆一扔,嘉乐快步迎了上去:“菁菁,菁菁!”
双眼微红,神情郁郁的菁菁看见飞奔而来的嘉乐,嘴角微微上挑,但语气依旧冷淡:“什么事!”
跑到身前的嘉乐伸头看看菁菁身后,见没有朱长寿身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菁菁,师兄呢?没同你回来吗?”
“没有,他在河边……嗯……有点事!”
“那就不管他了!”嘉乐很开心,殷勤地上前想接过菁菁肩上扁担。
可能有些得意忘形,在昨日摔倒那个位置,同一款淤泥,嘉乐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手舞足蹈地向前跌去,毫无防备的菁菁直接被嘉乐压着在身下,水桶中的水也洒了一身。
夏日穿得本就轻薄,嘉乐趴在菁菁身上,手又恰好搭在女孩胸前!
入手柔软,还有个小小的凸起,嘉乐又下意识的捏了捏!
“啊!”
菁菁惊呼一声,手忙脚乱推开压在身上的嘉乐,咬牙切齿地拎起了扁担,劈头盖脸就拍了下去!
透过窗子看向窗外的一休大师眼睛一瞪,转身就跑回里屋,一手抄起佛经,一手拿起木鱼,心无旁骛诵读起来!
好在菁菁今日没像昨日那样强势,对着嘉乐抡了一通扁担后,气呼呼看着跪伏在地,撅着屁股,双手捂着脑袋,一直不停道歉的身影,重重冷哼一声,拎起空水桶就回了自家小院。
感觉扁担不再拍向自己,嘉乐偷偷抬起头,对着菁菁背影无奈地大喊道:“菁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菁菁不再搭理自己,伤心欲绝的嘉乐哀叹道:“哎……我真是没用,菁菁又让我惹生气了!”
菁菁回到小院,看着手里两个空桶,狠狠地扔到地上,对着还在念经的一休大师气呼呼道:“师父……早课你不是做完了吗?还在那念什么!”
假装翻着佛经的一休大师身体一滞,连忙笑呵呵说道:“温故知新,温故知新!”
“哼……”菁菁又冷哼一声:“水桶让嘉乐给弄翻了,淘不了米,洗不了菜,今天早上没得吃了!”
一休大师慌忙起身给菁菁拿条毛巾,安慰道:“无妨的,一会我去跟嘉乐说一声,今天早上去他家吃!”
“不去!”菁菁一屁股坐在地上:“昨日让他非礼一次,今早又让他欺负一次!还让我去他家吃早餐,不去!”
“别生气,别生气!嘉乐那孩子心思憨厚,不会是故意的,这两次都是巧合!门口那地方他总会摔倒,昨日挑水时也同样位置摔了一跤!”一休大师笑呵呵解释。
菁菁闻言,看向一休大师,嘴角露出冷笑:“所以师父刚才看见嘉乐欺负我了!”
“啊?”一休大师一惊,连忙冲菁菁摇手道:“没有,没有!我没看到嘉乐压在你身上!”
“还说没看到!”菁菁的脸上微微泛红,气呼呼跺了跺脚,转身跑回屋里。
“菁菁啊!”一休大师隔着门帘冲里面喊道:“嘉乐那孩子做饭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那白粥!用的是他自己种的糯米,灵气盎然,入口甜蜜!那些花生米,萝卜干,豆腐乳等等的小菜,也都是他自己用灵植,药材腌制的!吃上一次比你修炼一周都有效果,若是不去真的亏了!还有啊……”
“去……去……去,师父可别磨叽我了!我去还不成吗!”屋里传来菁菁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好好好!”
门外的一休大师轻笑几声后,却神色复杂的幽幽长叹气,轻轻地回到厅中,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在几本经书里挑了挑,拿出一本《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也就是百姓俗称的《往生咒》,左手翻书,右手轻敲木鱼,低声咏诵起来!
……
小湖边,朱长寿愣愣地坐在那里,心情复杂。
阿豪的残魂完全消散了,虽然一直面目狰狞,无比的愤愤,可阿豪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来,空气中连一丝一毫的怨念都没有!
抬手揉揉自己黯然的脸,朱长寿心情有些难过。
虽说在贵英镇时,自己见到的那些事情要比阿豪和珠珠的故事要凄惨无数,可阿豪残魂的消散却让他格外的难受,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伤感!
长叹一口气,朱长寿起身想要缅怀一下阿豪,可他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缅怀的对象。
沉思片刻,朱长寿在阿豪残魂消散处用几块石头摆了个小坟包,又从树林中折了三根树枝假作清香,打了一桶清水当酒水。
整整自己衣冠,朱长寿面容严肃,脚踏七星,手呈剑指,对着眼前几块石头垒砌的小坟包轻喝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念了三遍道门往生咒,朱长寿提起水桶怅然倒下!
“哗啦……哗啦……”
随着一桶水倾泻而下,朱长寿不由一愣,神情尴尬地看着被冲散的石头小坟,嘴中无奈嘀咕道:“一切从简,意思意思就算了,莫怪,莫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