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北部,两艘运输船在一处私人码头缓缓靠岸。
这里的码头,是卢作孚之前使用的走私用码头,只是在日军占领上海之后,这个码头不再安全,他的许多业务,都转移到了福建北部。
不过此处还未被日军占领,所以陈少安才将交易的地点,安排在此处。
海盗们大多已经离开,只有几十名海盗,还在船上。
卢作孚看着叶飞云,还有她身后那些衣着破旧,肤色黝黑的海盗们,心想陈少安什么时候和这些海盗联系起来的?
“钱都在这里了,两艘运输船归我们,还有船上的货物也一并购买。”
穿着粗布麻衣,看上去颇为清瘦的卢作孚说道。
叶飞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干瘦的中年人道:
“那个····我有封信,你代我转交给他。”
她对于眼前的这些交易,似乎兴趣并不是很大。
其实叶飞云很少上岸,基本都是在船上,亦或者是她控制的几座海岛上面活动。
可这一次靠岸,她却并不是为了这些购买货船的钱,而是看一眼陈少安。
很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见到陈少安,只是见到了卢作孚。
“这是举手之劳,叶岛主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若是没有的话,我就让手下的人,开始搬运上面的货物了。”
卢作孚面露微笑着说道。
叶飞云思考了一番道:
“他让你过来,就没有其它的要带给我吗?”
这样说着,她的心中倒是存了几分幻想。
心想你总不能就给人家一封信吧,连一点儿其它的东西都不给?哪怕给个地摊上面购买的发钗呢。
卢作孚想了想才道:
“这····确实没有,可能他以为,叶岛主不会亲自来此处吧。”
叶飞云听完,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道:
“那····好吧,弟兄们,帮忙卸货。”
说完,她就招招手,身后的一群海盗们,就开始和卢作孚的伙计们一起卸货。
这一批武器装备不少,卢作孚大概查看了一番,发现虽然许多武器有所破损,可若是将各种不同的零部件组装起来,仍旧能得到不少堪用的武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叹,陈少安当真是神人一般的存在啊。
不过,卢作孚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武器装备,运送到那些人指定的交易地点去。
对于那些人的身份,他也没有多打听,陈少安也只是给了他一个联络的方式,等到确定好买卖的价格之后,再进行交易。
而陈少安的意思则是,东西反正是抢来的,最终也是用来打鬼子,不说白送,但是也不能宰的太狠。
卢作孚自然心中了然,在接收了这批货物之后,随机就发送了一封电报给陈少安汇报情况。
清晨,陈少安从睡梦之中醒来,昨夜的爆炸,还有海面上被劫掠的运输船,仿佛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起床之后,陈少安照例去到老金所在的报亭,购买了一份报纸。
“昨晚日本人的弹药库被攻击了,啧啧啧,那动静可是不小啊。”
老金这样说着,看向陈少安道:
“你干的?”
他觉得整个上海的抗日分子,恐怕也就是陈少安有这个本事了。
陈少安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老金的话,而是说道:
“事情有了些变故,本来我这警察署长十拿九稳,结果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古月明的家伙,据说之前是京都警察署的署长,为了给他的弟弟古月川报仇,主动申请调来上海。
我现在需要他的资料,你看老板那边儿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陈少安也想提前了解一下,自己未来上司是怎样的。
老金道:
“知道了,我会问一下的。”
他这么说着,便收了陈少安递过来的报纸钱,继续叫卖起来。
回到岩井公馆内,陈少安便看到一脸沉重的岩井英一,还有在旁边的三笠一郎。
“少安,昨晚的爆炸,你听到了吗?”
岩井英一问道。
陈少安说道:
“啊?我睡得太死了,还以为是在做梦,就倒头继续睡了。”
岩井英一说道:
“安立先生让我们岩井公馆过去一趟,对爆炸的弹药库进行调查,我们怀疑,这又是黄沙的手笔。”
三笠一郎道:
‘这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在上海,有能耐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恐怕也就是黄沙了。’
“你和三笠一郎过去查看一番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至少····”
岩井英一顿了顿道:
“不能落在特高课的那群人后面。”
陈少安和三笠一郎没有停留,便带着人往弹药库的方向奔去。
刚到此处,他们就发现,此处已经被宪兵队的人完全封锁起来。
整个爆炸的现场,是一片狼藉,甚至连靠近仓库的外墙,都被爆炸时候的猛烈冲击波摧毁。
表明身份之后,三笠一郎就和陈少安抵达现场。
到了此处之后,他们才发现,特高课的人动作显然更快,已经提前开始调查了。
除了特高课的人之外,还有领事馆派来的苍井优,也带着一队人在那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喂,那个女人是谁?没见过啊。”
三笠一郎刚到现场,就用肩膀碰了一下陈少安道。
陈少安瞥了苍井优一眼,发现这女人也在看着自己,只是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敌意。
“之前从徐州跑回来的,这会儿怕不是直接听命于安立先生了,怎么,有兴趣?”
一听苍井优是为安立健人效命,三笠一郎就来了兴趣。
“这么说的话,都算是咱们外务省的啊。”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队长,好久不见呢,听说之前在徐州,陈队长的表现可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听到这话,陈少安就转过头去,却看到平野瑶还有南云造子,以及中山康介站在那里。
他没有理会平野瑶的话,而是看向南云造子道:
“南云小姐,你竟然没有死在徐州,真是可惜啊。”
南云造子自然也知道陈少安的意思,配合着演戏道:
“哼,好在我跑得快,不然的话,指望陈队长掩护我们撤退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客死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