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修改)
作者:团子的胖麻麻   就这张胡最新章节     
    他们虽然没来得及阻止尸体的变化,但短短的时间里,却看清了盖头下面的那张脸。
    那应当是张绝美的脸,肤白胜雪远山如黛,山根挺直托举着小巧的鼻尖。这近乎完美的组合却毁在了鼻子下的那张嘴巴上。
    她唇角很宽,可以说是斜着向上与耳根相连,两侧很长的一段,都是不平整的缺口,像是撕裂,却又似乎看得到嘴唇。
    参差不齐的牙齿尖锐而锋利,小小的又很密实。看得人头皮发麻。
    缺爷惊讶的表情逐渐被兴奋替代,这才是灰飞烟灭,停留在血肉上的一切,全都随风而去了,消失不见了。
    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黏糊糊的血肉,也不会有惊吓后的脏污。
    多么完美。
    是怎么做到的呢?得好好研究一下。
    “这个棺材我要带走。”
    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而是平淡的叙述,还有些不接受反驳的固执。
    “我要先问过王爷。”
    十五也有自己的坚持,但是也没有直言拒绝,还有商量的余地。
    回过神的几句,他们开始在金棺上寻找有用的线索,若是被缺爷带走,可就没有再搜的可能,所以他们尽可能仔细的搜索金棺的每一寸。
    可惜,除了繁复的花纹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金棺被缺爷带走的第二天,他差人送了一卷白布给十五,据说是从金棺内部的棺底拓印出来的文字。
    因为压在尸体下面,而缺爷再三强调不许碰尸体,所以当天他们没能发现这个。而棺底的文字也讲述了这个女人的生平。
    故事中提到了之前十五打听到的传言,穿嫁衣的女尸就是传言中跳楼而亡的富商女儿,她也确实如传言中那般,死在了招亲的当天,跳楼而亡。
    只是这个传言在一丈多长的白卷中只是一笔带过,更多的是讲述了她的生平和死后。
    她出生的时候,富商只是个小摊主,和妻子过着清贫却还算幸福的小日子,直到,她的出生。她一出生就吓疯了稳婆,只因为她有一张硕大的嘴,嘴巴一张,就是半个头后仰而去。
    本就因为难产而虚弱的娇妻,也因为惊吓和难以接受,挣扎了几天之后一命呜呼。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家生了一个妖怪还克死了母亲的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还有人专门远道而来,花费重金只为了看一眼这个“怪胎”。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获得了第一桶金,此时,“怪胎”的热度也渐渐散去,只是村里但凡谁家发生了什么不幸,都能扯到父女俩人的身上。
    然后他便带着她远走他乡,边做生意,边将女儿养大成人,只是,原本活泼的女孩日渐沉默,后来就再也不肯摘下面纱。
    甚至有一次被发现用针线把过大的嘴巴缝了起来,只为了得到一张与常人无异的嘴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生生撕扯开来,成了破破烂烂的疤痕。
    他们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两年,总是辗转在各处的路上,虽然生意越做越大,父女俩的隔阂也越来越大。
    曾经亲密无间的父女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后来,女儿甚至会刻意躲着父亲。
    直到他们来到小楼,直到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大概是富商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又可能是想要挽回什么。他假装离开,又带着一位所谓的法师悄悄回来,隐姓埋名的在小楼里折折腾许久,痴心妄想的等待着女儿“起死回生”。
    可惜,整个计划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猜测当年盛极一时的邪教就是从这开始的,白卷上记录的时间节点和那个邪教的轨迹几乎相同,应该不止是个巧合而已。”
    十五的故事讲完了,明宣礼做了个总结,故事很长,但是考虑到某些原因,故事里的有些细节还是被隐藏了。
    比如,富商的生意;比如,父女之间扭曲的感情;比如,在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选择去死……
    在明宣礼眼中,胡家是他唯一的净土了,那些灰暗肮脏的事没必要带到这里来,就让它淹没在世俗中就好。
    “可是,你们说那口棺材已经在埋在地下几十年了,那金棺上的文字是谁刻上去的呀,连几十年之后的事情都能写上去?”
    而且还是在尸体下面,不是说打开金棺之后,尸体就成灰了吗?
    把明珠交给小四,回来听故事的李氏,提出的问题直指故事的漏洞,而这只是叙述中出现的最明显的一个。
    “额……”
    十五支支吾吾的看着明宣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最近他们又开始活跃了,几个月前还曾去过,再之前就是两年前……”
    缺爷验尸的时候说的,每个尸体之间都是有一定时间的间隔,而且,他们的身高、体型尤其相似,应当是精心挑选过的。
    明宣礼见糊弄不过,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两年前?我还拉着银子去过……”
    胡发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他们曾经离危险那么近。
    “你去过?去那儿干啥?”
    身边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人家没看上他。
    “以前去镇上了就瞎转悠,转到那儿了;再之后就发现那房子角落里有个门没锁,就进去了。站在三楼的栏杆那儿,能看到主街的花灯。”
    大伙儿的目光集中在胡发身上,神情复杂……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我保证!”
    胡发见气氛不对,赶紧出声保证,免得被群起而攻之,这么多人的围攻他可承受不来。还是老实认错可能还有挽回的机会。
    “那这房子还能开酒楼吗?多晦气呀?”
    胡老汉开始担忧起来,这又是尸体又是邪教的,万一被人知道了,谁还会去酒楼吃饭呢?到时候不得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这个您放心,房子已经修整、加固过了,王爷还请了钦天监的大人来看过,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十五赶紧替王爷解释,这些明宣礼都想到了,而且也都处理好了。
    “而且封锁 了所有的消息,保证不会透露出来一丁点的风声影响酒楼开张。”
    文师傅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明宣礼,眼神里的质问和怀疑毫不掩饰。
    “我再让一成。”
    “那就,没影响。”
    行吧,算盘珠子砸的脸生疼。
    其实文师傅才不在乎这些,就算没有后来这一出,小楼之前的传言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有人在意,除非去换地方,不然一丁点的瑕疵都能成为他的借口。
    但是,如果能因为这个得到一些好处,那他也不会错过。
    “等等。”
    胡二伯忽然想到的一个问题,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个小楼大概就是某个组织的窝点。爆改窝点开酒楼咱就是说,会不会不太礼貌?
    “小楼都处理好了?确定没有麻烦了?”
    胡二伯问的还算委婉,心里没什么担心的成分。按照明宣礼的办事风格,肯定会处理妥当的。
    “这个您放心,都已经到衙门办好手续了,合情合理合法。”
    事关邪教,是他的封地也不能不上报,所以势必要经过衙门再层层上报。
    因为调查一开始就是秘密进行,后来又担心小楼里发现尸体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以后开酒楼,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传出一丁点的消息。
    也正因如此,对窝点被清拆一无所知的信徒们,按照约定再次聚集在一起时,被明宣礼带兵一网打尽。
    无知信徒送进了大牢,教育一番,吃吃苦头也就放出来了。而核心成员都给了缺爷处置,这是之前就答应好的。
    “那,我那认亲宴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已经在筹备了,就等到了日子您去就行。”
    说着明宣礼还特意嘱咐沈婉儿有时间去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有时间修改一番。正愁无聊呢,当下就应下了。
    其实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她去转转验收一下即可。明宣礼最近忙着老皇帝来之前的人口普查,实在是顾不上,今天能来胡家,还是把手头要紧的处理好,挤出了这么一点时间。
    十五处理事情的效率已经很高了,但还是比明宣礼预计的时间晚了几天,不过还好,后面的事情抓紧一点的话,并不影响什么。
    因为之前小楼被拆了个零碎,又多花了几日时间恢复,留给胡恩阳的时间就紧凑了不少。为了赶工期,沫子他们五个就被十五派给了胡恩阳。
    得,奔着做暗卫来的,结果又干上装修了。
    胡恩阳这边都是平时用惯了的熟手,配合也相当默契,后头还有好几个活儿等着,做起来的时候,就动力十足。
    验收的时候,硬是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初七带着人布置了三天就来交差,结果差点儿没把沈婉儿给气着。
    一进大堂,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灯结彩的大红色,红灯笼、红色纱幔、红色的对联,无一处不是喜庆的氛围。
    再定睛一看,正对着门口放了一把大交椅,铺着整张虎皮;交椅后面是原木背景黑色的字体,一个巨大的酒字;空荡荡的大厅里,柱子下的架子上放的是火盆;中间整整齐齐的摆着三张三丈长的长条桌……
    “东湖,你看清了没,确定没找错地方?”
    沈婉儿喊了一声她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她最得用的东湖。
    “奴婢看过了,就是这儿。我已经让人去喊初七了,外面日头大,您先进去歇息一会儿。”
    不愧是沈婉儿最可心的掌事丫鬟,你看,她还没嘱咐呢,事情就已经安排妥当了,沈婉儿只要等着回话就可以了。
    东湖一边回话,一边把整个大厅打量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到像样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拉着沈婉儿坐在大厅正中的交椅上……
    不一会儿,初七就从楼上下来,先给沈婉儿行了礼,再一抬头,表情很难形容。
    那硕大的交椅上,纤细的沈婉儿挺直腰背端坐在那张虎皮上,浓绿的衣衫和焦黄的虎皮交叠,犹如骑坐虎背,面容沉静神态自如。
    莫名就有种女土匪头子的感觉,好想喊王爷来看看,怎么办?
    “酒楼的布置是谁拿的主意?”
    沈婉儿直奔主题,尽量把视线控制在初七的位置,至于其他地方,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回王妃的话,是……小的拿主意。”
    沈婉儿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眉目清秀的少年,怎么都没办法跟大厅这狂野的风格联系到一起。呵,这小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这东西……是现买的?”
    “是从王府库房里找的。王爷说了,家里有的,能不买就别买了。”
    沈婉儿看看东湖,家里还有这些玩意儿?她怎么不知道?
    “王妃,这是前阵子王爷派兵去剿匪带回来的,还有些金银珠宝什么的。”
    东湖凑近了提醒了一句,沈婉儿想起来了,她还吐槽明宣礼什么都往回扒拉来着。仰头叹气,准备扶额的手顿时一僵……
    只见匪味十足的山寨风大烛台吊在大厅中央的半空……
    “这……是从哪买的?”
    沈婉儿提着一口气,问初七。
    “……从库房拿的。”
    “那火盆呢?”
    “也是,库房拿的。”
    “虎皮……”
    “库房……”
    沈婉儿彻底死心了,别的也不用问了,肯定也都是从库房搬来的。这下她倒是有些好奇明宣礼的库房了。
    有什么她倒是不好奇,就好奇是个什么地方能放得了这么多东西。
    “王妃……您看有哪里需要改动的吗?”
    改动?不用改,一点儿都不用改。直接拆了重来就行了。
    本来还想着去楼上看看的,还是算了吧,估计和楼下也差不太多。李氏说了,女人就少给自己找些麻烦。
    沈婉儿深以为然。
    “东湖,今儿开始,你留下帮着改改。也征求下小四和文师傅的意见。”沈婉儿捂着发堵的心口,一脸无奈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