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武,陈锦绣他们这边形势一片大好,不管是大棚基地那边的展厅,还是雪楠服装店展厅,在这广交会首日都取得了不俗的业绩,算是来了个开门红,一众人自是心情畅快,甚至还小小的庆贺了一番。。
但人的悲欢从来都是不相同的,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就比如第三纺织厂的厂长田文东,此刻的心情就糟糕到了极点。
他所在的第三纺织厂也在晚上召开了针对参加广交会第一天的归纳总结会议。
不过相较于朱楠武他们那边会议上的轻松欢快,田文东他们这里会议上的气氛就要沉闷压抑许多。参会的第三纺织厂员工领导,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带着一张苦瓜脸。
原因无他,就只是第三纺织厂今天在广交会上的表现成绩太差,整个一天下来,堂堂的京市第三国营纺织厂,竟是没有签下任何一笔订单。
简直是奇耻大辱,在同行之间丢人丢大发了!
要说整个第三纺织厂最恼怒的,毫无疑问就是田文东这个厂长了。丢人啊!其他兄弟单位多多少少都有所斩获,就他们第三纺织厂一无所获,让他这个厂长的脸往哪搁,如何去面对其他单位工厂的厂长。
而且,广交会的第一天的生意就如此的惨淡,兆头也不好!别说开门红,能不走霉运就不错了。
尤其最让田文东气恼不能接受的事实是,他还得知与他打赌比试,一直被他瞧不起的那个雪楠服装店,今天签了好几单,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虽然说现在还只是广交会的第一天,之后时间还长着呢,第一天的成绩并不能代表最终的结果。但被一直瞧不起的无名小卒超越给压了一头,对田文东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心中不爽。
“都说说吧,为什么我们第三纺织厂第一天不仅没有来个开门红,成绩还如此的拉胯,一单也没签成?”田文东黑沉着一张脸,目光不善的环视在场众人。
“今天不过是广交会开始的第一天,一切都才步入正轨,刚开始阶段同志们都还在适应状况,成绩表现不好,也情有可原。”负责销售的副厂长张国栋率先站出来发言,用着打官腔似的套路解释说道;“等明天熟悉之后,情况肯定会有所好转的,订单也会越来越多。”
“是啊,是啊,第一天对现场各种状况和流程还很生疏,等熟悉之后就好了。”其余人也连忙出声附和,一副生怕被牵连追究责任的做派。
这个解释是对所有人最有利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或者是否还有其他更主要的原因,那都无所谓,反正能让所有人度过眼前这关就行。
“是吗?”田文东一脸的冷笑;“你们真觉得就只是因为这是广交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对现场的情况还不熟悉,所以成绩才这么差的?那么我想问问,今年大会广播通报的那些签了单的,就不是第一天参加广交会吗?为什么他们能签到订单,而我们却没有?”
“甚至就连雪楠服装店这样的区区个体户,还是第一次参加广交会的都签到了订单。难道我们堂堂京市第三国营纺织厂,参加过这么多年的广交会,还 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个体户不成。”田文东面无表情的冷冷质问出声,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嘲讽。
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一眼就看出,不就是不想承担责任,怕被点名处罚,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联合起来拿那种理由来糊弄敷衍他,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光吃饭不干事!
面对怒火中烧的田文东, 与会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保持了沉默。
不过,他门当中却是有不少人很想直接大声喊出来,也不瞧瞧人家雪楠服装店的衣服款式那么时髦新颖,质量又好,当然会受欢迎。反观我们第三纺织厂,技术落后,生产的衣服款式都是早已被淘汰的老旧样式,管理混乱,以次充好的现象屡见不鲜,拿什么和人家比。
但碍于田文东这个厂长的威势,他们又不敢说什么。
见到没一个人接他的话,田文东这下就更恼怒了,气极反笑了起来;“哈,平时你们一个个上班摸鱼偷懒,不是最喜欢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吗?现在让你们说,给你们机会尽情发表各自的意见,怎么就都一个个变成了哑巴,不说了呢!”
依旧没人开口,其余人继续保持沉默,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田文东此刻的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阴鸷脸色。
尽管田文东心中很恼火,恨不得直接把在座的这些混蛋全都部开除滚蛋。但那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实际上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就算他是厂长,也没法拿他们如何,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而这些人明显也就是抓住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目的就是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田文东。
因为他们很了解田文东这个厂长的为人,好大喜功,但却又没什么本事,志大才疏,最喜欢拿下面人当替罪羊给他的无能顶缸找理由。
“很好,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想要说的,那就听我说,按我说的去做。”田文东重重冷哼一声,环视一圈,语气沉沉的吩咐道;“待会散会之后你们每个人分配好,去给我挨个调查了解今天那些签了单的企业厂子,弄清楚他们是怎么做的,总结他们的可取之处,取长补短回来学习参考。”
“是,我们知道了。”其余人这次总算有了反应,纷纷点头答应。
“呵呵,这种时候回答的倒是挺快。”田文东面带讥讽的扫视一圈,阴阳怪气的问道;“如此简单的调查任务,你们总该不会也做不好吧?”
“厂长放心, 定当不辱使命。” 众人齐声做出保证。
他们很清楚,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再沉默着,该表忠心的时候绝不能缺席。
田文东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希望你们做的比说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