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温合适。
蒙蒙的水雾中，蒋清雨边帮他拿衣服，边眼巴巴看着他身体没入浴缸。
跟着把衣服放好，想要帮他去洗澡。
许弈随手拨了下她胳膊：“我自己没问题。”
蒋清雨：“你有问题，而且还不能泡太久，得赶紧洗。老实点儿，别动。”
许弈低眼看她不怎么老实的小手：“你能别乱动不。”
“害羞呀。”
蒋清雨含笑盈盈。
许弈：“那不至于，就感觉不公平。你碰我可以，我碰你就跟杀了你一样。”
“哪有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我没不让你碰，有拒绝那是担心你身体。”
许弈闭上了眼，不说话，也不管她了。
享受着她小手的细致轻柔，由着身体随便反应。
香气萦绕，他人有种既冲动又躺平的矛盾。
蒋清雨越发认真到调皮，看他闭眼，胆子不由变大。
胆子越大，心里越不对劲儿。
她早看出他想她。
她何尝不想，做梦都梦到他好多次。独处一室，经常的失眠，压抑，忍着半夜爬床的念想。
最难受的，还要顾虑他心情，每每帮忙灭火。
“小许，你住这么多天院了，怎么还有腹肌？”
“它又不听话了。”
“差不多洗好了……”
没话找着话，逗逗，赚赚便宜，她在他站起身之时，不舍的拿浴巾给他包上了。
而后有条不紊的服务。
吹头发，剪指甲，按摩，哄睡。
习惯了的工作。
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恢复正常。
照顾他的同时，她心情会很好。
坐在床边，蒋清雨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敲打着背：“怎么还不睡？”
许弈懒懒睁了下眼睛：“你往上点，用点劲。”
蒋清雨顺从。
“再往下点，别锤，按一按。怎么哪都不对劲，腿也酸。”
蒋清雨不知他腿真酸还是假酸，她手酸了。
忍着，依旧听话。
耐心从脚到头部，挨个按。
来回几遍后，看他还没事找事，蒋清雨开摆：“你到底睡不睡？故意的吧！”她眨眨眼：“要不我睡你床上？”
许弈嫌弃：“你洗澡没？”
蒋清雨斜他一眼：“帮你洗之前刚洗过，忘啦。”
“那帮忙关下灯。”
蒋清雨被他这德性逗的哭笑不得。
这人话太珍贵了。
想让自己陪着睡直说不就行了。
这事那事的瞎折腾，非等她主动。
啪嗒灯暗。
蒋清雨到他身边适当拉开点距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到底啥时候能出院？我想睿睿了。”
许弈：“很快。”
“很快是多久？”
“你转过来，我跟你说。”
蒋清雨翻身面对她。
“近点儿，抱着我。”
蒋清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认真拥抱：“你别有什么歪心思，有事跟我说，小心旧伤复发……唔！”
话没说完，被堵。
蒋清雨本就不多的理智宛若被点了引线。
她控制住许弈双手，目光幽幽：“你想怎么样？”
她担心会碰到许弈，身体将贴不贴的悬着。下一刻，腰上多了双手，将猝不及防的她带了下去。
蒋清雨惊呼一半，声音又被拦住。
她呆眼，玩偶一样被他给反客为主。
她无力推了推，下一刻也转推为抱。
不管了。
再这样下去，他伤会不会加重不清楚，她快崩溃了。
天天被狗男人撩的死去活来。
撩完，利用完就把她丢一边任她自生自灭。
……
特殊的夜晚，特殊的体验。
蒋清雨察觉到他真没事儿的时候，后悔一瞬间就达到了顶点。
她担忧的，坚持的。
原来真就只是自个煎熬。
不过她还是心疼他。
无论开始有多少热情，结束也相对潦草。
阳光不觉间冒头。
她惯例先醒了过来。
小心拿开他装导航一样的爪子，蒋清雨拉开距离后才侧身垫着胳膊去看他。
安静的睡容。
跟醒来后那个烦人的他完全不同。
蒋清雨人累，还是克服着身体困倦，亲他一下，小心穿着拖鞋下床，到自己床上穿衣。
新的一天，新的循环。
从帮他挤牙膏开始。
上午九点多钟。
跟安保说通后，陪着许弈开始在楼下散步。
前几天还用轮椅，经过昨晚，蒋清雨确定这货所有柔弱全是装的。
腹部疤痕她早晨也看了，完全无碍。
院内人少，阳光不烈。
清幽的环境中，许弈自然搂住她肩膀把重量挂了上去。
蒋清雨脚步一顿，双手握住了他垂下来爪子的同时，瞟了眼他裤袋：“手机响了。”
许弈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工作电话。
他接通听了几句，挂了。
蒋清雨大致能猜到一些情况，好奇问道：“宜家现在每月销售额有多少？”
许弈笑：“后悔把股份还给我了？”
“那肯定后悔，我儿子本来可以是宜家二股东的。”
许弈：“不还你也成不了二股东，按照投资来算，你至多剩下百分之三的股份就不错了。随着发展，将来我是不是大股东都说不定。一些投资是注定拒绝不了的，就看股份分配了。”
蒋清雨：“我当你生活助理好不好？”
许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是缺生活助理。不但能照顾我生活，还能替我管点事，出院后得招一个。”
蒋清雨嘟嘴：“啥意思，毛遂自荐你都看不上。”
“不想大材小用，随心付如果能做好，将来肯定是个很伟大的公司。你是ceo，身上那么重的担子，怎么能来做我助理呢。”
许弈说着又把手机掏了出来，这次是微信。
许茴发来的，说昨夜卓子珺在机场被拦了下来，人已经落网。
许弈尽管猜到对方跑不了，还是彻底松了口气。
一个姜延当初跑掉，就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更别说卓子珺。
许弈正要回复，电话接踵而至。
悦耳的铃声显得刺耳，不知又是谁打来的。许弈失了去接的心情，顺手把手机丢给不远处的苏博。
他能帮忙过滤和处理一些不重要的杂事。
蒋清雨想乐。
许弈住院期间的喜怒哀乐更明显了些，有时还带着幼稚。
她把这种变化归结为死里逃生后遗症加天性复燃。
挺可爱的，使坏耍心眼都可爱。
她把他胳膊拿下来搂住：“卓子珺一被抓，咱是不是能提前出院了？”
许弈：“差不多，等许茴吧。她啥时候过来接我，咱就随时出院。”
蒋清雨陪着走几步，偏头询问：“茴姐为什么要去港城啊？”
“谁要能猜透她想法谁就是神仙了，不过肯定有想跳出眼下圈子的因素在。她本性低调谨慎，做太多高调的事了，不是她本意。只要她开心，住哪都行，大不了我辛苦点，来回多跑动跑动去看她。”
蒋清雨看他话随意，气质也蓬勃的随性明朗，眼中渐有复杂。
他更举重若轻了。
口中，眼中，心中，似没事端能再严重干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