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身体原因,安静之际,迷迷糊糊先睡了过去。
蒋清雨却注定的整夜难眠。
忧心老妈,烦心眼下。
细想又没资格去烦什么。
要钱人家一次性给了她五个亿,要房子燕城最贵的别墅他送了她一套,她长辈他都客气尊重着,也愿意把情绪价值提供给她。
她只需要让他在她身边待的舒服,如此简单。
挺讽刺。
最不在意的一切,他一股脑给了她。最在意的,他最吝啬。
他变了,她何尝没变。
她从他有个前妻都耿耿于怀到如今明知他跟唐渝有牵连还离不开,且要说服自己去装傻,去忽略。
侧脸处呼吸均匀。
蒋清雨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困惑着,思考着,调整着。
她素来很难从这种状态中脱离。
如今又能很快的走出来。
她早做好心理准备了,独自去抚养睿睿长大。如今有个人帮她一块养,还是至今仍然心动的人,睿睿的亲生父亲。
这么去考虑,她倒像赚了大便宜一般。
小心的抽出手来,蒋清雨把手机光调到最暗,找到了许弈说的那个关于老妈的视频。
点击率已在迅速增加,评论区处处是不可思议。
酒店中。
卓子航连续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他刚到燕城,待要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神参会,这些来电让他敏锐嗅到了什么。
许弈被刺是他妹妹所指使,事后调查力度太大,卓子珺扛不住压力来找他坦白的。
卓子航最近都在烦心这件事,怪她胡作非为的添乱,又没办法坐视不理。
他这趟除了开会,就是想约一下许茴,看有没有能解除误会的可能性。他是在外甥的事情上才对许茴有的精确判断,这是个既低调到极点,做事又完全能豁出去的女人,不好招惹。
窗前。
他点了支烟,记忆又跳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许茴的场景。
当年听说江城有个很厉害,很有钱,很慷慨的商人。
他遇到麻烦后亲自让司机开车跑到燕城,千方百计,到处托人才有登门拜访的机会,去寻求那些烂尾楼的解决方法。
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有求于人,让他不便稍有出格。
那的确是个有魄力而慷慨至极的女人,生平仅见的异性。
只听他说清楚事情,就允诺过几天回江城一趟。她还真回去了,并顺利帮他解决掉了缠在心上的那块心病,至此算有了联系。
此后经年,联络没断,交集仅限于在他需要投资,她确定要投的阶段。
不是没想过利用职权去控制左右她。
自知办不到。
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直至外甥出事。
卓子航步步高升,权利在握。认为许茴怎也要来服个软,他好借机生点事儿,结果等来的第一个电话是妹妹的,许茴在医院当众把她给打了,头发都扯掉了几缕。
想抓人,以合作过的那些项目为由把人抓回南淮。敲打敲打,逼着她妥协,运气不好碰到了贺川……
很晚,还是有电话打了进来。
肯定还是视频的事。
卓子航第一时间想干涉,不奏效。
他眉心川字更深刻了些,挂断吵人的手机后第二次打给许茴,仍打不通。他脸上冷戾闪逝,随即又拨了个号码。
“确定位置,马上把人给我控制起来!”
卓子航交代完,心神仍是不宁。
他连段家都联系不上了。
燕城几个平时会给薄面的人,也全都联系不上。
更奇怪的是,他今天刚到燕城就被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僚莫名其妙提醒过几句。
明老,郑老他们在开会。
当时没多想,也不可能去多想。
再记起那些话,卓子航心跳突的在慢慢变快。
视频,开会,针对妹妹的案情进度停滞……等等一切反常似在酝酿着什么。
可哪怕有所怀疑,卓子航除了焦虑,别无办法。
阳谋,从他一只脚踏进燕城,就进入了这个不知所图为何的阳谋中。
因为他明天必须要出席会议。
他复拿起手机连续交代了好几件事。
消除舆论和抓人。
不惜代价他也要做到,只有提前把人先带回南淮,任何针对他的谋划才会有转圜的余地。确定没有纰漏,他取过外套让司机带他直奔段家。
再怎样段子豪做过他妹夫,段家老爷子还有可能参加朋友口中的小会议。
不指望对方帮忙,只希望能挖出些自己想要的消息。
……
浓浓的夜色,云层随微风卷动。
许茴家中,睿睿偶尔响起的哭闹声时而清晰。
纪瑶魂不守舍,时不时的去往保姆房。
她知道无论她人在哪,一旦动真格的,视频上传的瞬间,位置就不是秘密了。
挺信任许茴,可也不会完全的指望她。
视频点击率从发布到如今浏览量很快飙升到了一个阶段,这一步迈出去,就只剩下未知。
睿睿哭了会儿,喝完奶粉很快的安睡。
纪瑶让月嫂去休息,坐在婴儿床前,一直目光柔和的看着熟睡的睿睿。
从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是她带着的。
强势的性格让她除了自己,把孩子交给谁带都不放心。担心磕了碰了,担心照顾不周,担心打嗝或从床上摔下,甚至担心老人太亲热孩子会有细菌……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纪瑶回头就见到身后站着的许茴以及一个陌生的女性。
微微有酒味,显是两人晚上在一块喝酒,刚刚回来。
许茴妆也没化,脸微微熏染,穿的哪怕很普通也明丽照人。
另一人看着最多也就三十来岁,外形固然比不上许茴,却也是极少见,极出众的女性,看着眼熟。
谭清宁,当年出道演过两部电视剧在全国爆火之后就离开了公众视线。
孩子在睡觉,纪瑶便随两人走到了门口。
刚轻轻掩上门,许茴就笑着低声道:“跟朋友好久没见,一块喝了两杯。听到睿睿在哭,上来看看。”
纪瑶:“饿了,闹夜呢。”
许茴给两人做完介绍,目光转向谭清宁:“打会牌吧,反正都睡不着。”
谭清宁自无不可,搂着许茴胳膊轻笑说道:“茴姐,打牌得有赌注才有意思。玩愿望行不,每一局谁输了就满足赢家一个小小的愿望。”
许茴:“赌注太大,不玩,我只玩钱。”
谭清宁只好点头答应,纪瑶则取了副扑克让月嫂回婴儿房,仨人在楼下客厅玩了起来。
普遍度很高的斗d主。
纪瑶经常在家玩,打的还可以,陪着玩几局后就看出来这个叫谭清宁跟许茴关系极好。牌因为心情玩不明白,局面纪瑶也看不明白。
今晚难道有事情要发生?
许茴拽谭清宁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挡箭用的?
听许茴提过一次,谭清宁是明老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