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能聊的地儿，燕城有好几个。
许弈先让两人上车，陪孙东裕坐在了后排。
“小弈，我来前看了好几个新闻。怎么，燕城有人不欢迎你啊？”
许弈惊讶他这么问，随口回道：“都是些下三滥见不得光，要报复又不报复的，就采取这种方式。有点像我爸当年做生意碰到的那些手段，找一群人天天往厂门口一堵，见了女员工调戏几句，见男员工恐吓几句。碰到脾气差的一跟他们冲突，马上叫来几车人要公道，每天如此。”
“我这情况也差不多，吃定我了一样，就想逼着我公然反击。剪彩期间都有人在旁故意骂我，骂的特难听。然后各种尖锐的问题，泼水，别车……他们太自信了，认为只要把我弄进去，我就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孙东裕：“你爸当年怎么解决的？”
“他在厂里威望比较高，那群人跟他起了冲突，结果全厂几百号男的全出来了。局面一失控，当场打死了俩混混……恰好上面来考察，亲自办的这案子。加上受过欺负，不满的普通人还特别多，反映情况之时那场面是真大……”
“那以后江城开展了连续好几年的扫恶行动，整个治安一下子就上去了。”
孙东裕：“你爸运气不错，人缘肯定也不错。那年代闹成这样，弄不好要背责任的，定性太重要了。”
许弈点头：“是的，定性对那帮恶人不利，好人占了上风。”
孙东裕：“你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太被动了。准备在这留几天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只能先回永城。”
孙东裕：“许董真像网上说的那样找你要债？”
许弈：“孙叔觉得呢。”
“像造谣，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晚辈，只会倾力的去扶持。有钱的话，出点钱算个啥，何况还有养育之恩摆着，不至于那么没有思想。另外她真不讲情面问题也不大，你替永城做事，永城帮你兜底。”
许弈：“她有她打算，有我能看懂的，也有我看不懂的。孙叔，你这趟行程够低调的。”
孙东裕：“私事，当然得低调点。”
许弈：“你不是为宜家才来这吧？”
“你以为我大半夜打你电话干啥？这不想听听你诉求，委屈，冤枉。明儿我见了领导，一并给你报上去。”
许弈：“干嘛这么帮我。”
“我不帮你帮谁？任由你因外力经营不善，然后我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啊。你创造就业率，拉投资捐款交税的时候有没有人问过你为什么？有些事不需要理由，我这么大年龄总不能做事做人还不如你一小年轻对不。许弈，你只要是踏实想真正做好一家公司，那就放手在框架里做。你尽多少力气，我也尽多少力气！”
许弈：“孙叔，你在我心里升华了。”
“没升天就好，我也知道你这小孩身子正，不怕。我怕，怕把你心给弄凉喽，你撂挑子不干……这我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说是找地方吃饭，两人在车里就把话全聊差不多了。
这时，司机霍延昭转了下头。
许弈顺手把隐私模式关闭掉，看向对方。
霍延昭：“有人跟着咱们。”
孙东裕闻声随着瞟了一眼，笑容慢慢凝固。
看新闻是一回事。
现实碰到又是一回事。
这是对许弈施行的是二十四小时监控，连出个门都有人尾随？
孙东裕视线锁定着后方的mpv：“我怎么觉着他们像是要绑架我？路上人一少，跟踪都明目张胆了，下一步是不是就得拦车了。”
许弈：“应该是。”
孙东裕对霍延昭道：“把车停下，看他们想干嘛！”
许弈：“你这不为难霍叔，万一真碰到绑架的我跟霍叔俩人未必应付的来。”
孙东裕听劝，暂不再坚持。
后方那辆车此时迅速前超，拐弯路段把许弈跟孙东裕乘坐的车子逼停在原地。
至少六个年轻人下车，气势汹汹走来。
夜里一张张阴恻恻的脸，狰狞的很是清晰。
许弈拍了下孙东裕胳膊示意稍安勿躁，转身把车窗降下。
与此同时有胳膊迅速探入，有人在找车门开关，有人直直就抓住了许弈衣领。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老子超车的时候为什么故意加速……”
骂声未止，变成惨叫，伴随着咔嚓声。
骂人者的胳膊被许弈不小心抓着手腕反压在没完全降下去的车玻璃上。
谁都想不到的情况。
连孙东裕都没想到这小孩动手如此果断，干脆。
眼见许弈下去跟剩下人交涉，孙东裕怕他吃亏，让霍延昭也从车里走下。
他则随手拨了个号码，说明了情况。
车外在许弈跟霍延昭出去后，没聊几句对方就有人忍不住先动了手。
孙东裕全程坐着没动，只在挂断电话后打开了录像。
并不是很担心场面失控。
都赤手空拳的，打的赢就打，打不赢报身份，再简单不过。再则一群小年轻见许弈跟霍延昭都比较强势，畏缩敢动手的没几个。
……
十来分钟后。
局面由白热化消退之时，那群挑事的年轻人也开始报警了。
有人指名道姓开录像嚷嚷许弈打人。
声音大的孙东裕在车里都听到了。
就在有其他人报警的不久后，至少十几辆警车在偏僻的道路上连成了长线。
笛声呼啸，闪烁的车灯在夜中亮的扎眼。
拿电话报警的年轻人愣住了。
小摩擦，来这么多警车？出警速度也太快了点，刚打完电话几十秒而已。
尚没反应过来，随着车子停下，车里警察转眼将两辆车跟所有人围在了中间。
孙东裕这才从车上下去，跟一个快步过来的警方人员握了下手：“我明天上午是要去拜访郑老爷子，这些人出现的蹊跷，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想让我走这一趟！”
带队警察闻声脸色骤变。
别人不清楚孙东裕说的是谁，他清楚。
孙东裕眼见警方一拥而上，把所有人迅速制住后，过去随手拍了下许弈肩膀：“你小子故意把人给我引来的吧。”
许弈坦然：“我提前不知道孙叔会给我打电话，并且还想让我请你吃饭，巧合。”
孙东裕感慨：“不巧合也没关系，不重要，不聪明的人做不了大事。跟老霍一块去跑一趟，剩下我给你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