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里。
    两个小时左右接到了苏博电话。
    别车的人是燕城本地的几个二世祖，每一个家庭都很不俗。
    原因暂时还没结论。
    不过随着几人被抓，已有不少电话打进分局在捞人了。
    许弈打开窗帘站在了窗边。
    下午了，阳光倾斜。
    楼下四季常绿的树木下偶有行人散步，抬眼永汇广场仍热闹非凡。
    许弈听着苏博汇报情况，低头点了支烟：“先卡着别让放人。”
    他垂下手臂，看着楼下停着的一排又一排的车子。
    里面似乎也有人在盯着他一举一动。
    自来到燕城，随着公然露面，他对恶意的感知更清晰了些。
    泼水肯定是一个局，安保及时赶到了。
    别车又是一个局。
    若非陈玉林在，许弈躲都不可能躲得开。一定会撞车，并造成大的影响。
    直白又简单的手段，最下作的震慑方式。而这种干扰，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次。
    对方似吃定他了一般。
    段思明还是蒋清雨舅爷家的人？
    网络背后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看得到的，看不到的。
    许弈总算知道为什么一些城市会成为很多人的禁区。
    他在永城能轻易解决的事，在这里除了依仗许茴，能想到的办法不多。
    可他一点都不想碰到困难就第一时间去问她，他也不想灰溜溜的跑回永城，不再涉足这里。
    许弈抽了两支烟。
    手机提醒间，拿起来看了看。
    “回家吃晚饭不？”
    许弈看出许茴的字面意思了，她应该是听说了他被别车的事。
    他思考了几秒：“不回去了。”
    许茴：“你在燕城有很重要的事么？”
    “跟郑海业有生意要谈。”
    “电话里也能谈，回永城去，过段时间我去找你。”
    “我总不能一辈子不来燕城，该面对的能躲开吗？你别操心我这边了，跟你亲妈先把关系弄好再说，多个至亲总比少一个好。”
    许茴：“你真希望我跟她关系很好？”
    “对，我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难免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乐意见到你能多个亲人。”
    “你不该替我高兴嘛，为啥会有点不舒服？怕我不要你？怕别人把我给抢走？你既然怕，是不是得对我好一些？昨晚就来燕城了，连你人都没见到。”
    许弈打岔：“我跟唐渝把话说明白了，借给她了三十亿。”
    许茴不意外：“她跟你在一块本就是既想要又想要，你喜欢她也不明显，脑子不坏这节点肯定拿钱退场了。三十亿不多，能不反目成仇就行。那女孩心思重，家庭背景也复杂，真恨上够麻烦的。”
    “再谈恋爱找那些脾气好，人漂亮干净的谈……不行先别谈了，我看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跟渣男不沾边。洁身自好点，将来找个合适的一结婚完事。”
    许弈：“拿你的钱快凑到了，给我个账户。”
    许茴：“我也没找你要钱吧。”
    “你要不要我也得把钱先给你。”
    许茴：“脑子有坑么？一百多亿的贷款你找银行，得支付多少利息。败家也不是你这种败法，你跟我分这么清楚干嘛！”
    “利息很低很低。”
    “你是不是在怪我跟谢明学做亲子鉴定，还让公司代发声明……”
    “不怪，就全世界都知道咱俩没关系了，我拿着钱不还等着被人非议一辈子么？我知道你有你的用意，打算，但我就是不想欠你。咱俩的债也理不清楚，就当我把这笔钱一还，彼此不亏不欠了。”
    许茴半天没回消息：“我找你去。”
    “别来，我晚上有约会。”
    “你不是刚跟唐渝分开？约谁？”
    “我高兴约谁就约谁，管得着嘛你。”
    许茴被他噎的又半天没吱声：“我做鉴定任由这种消息发酵是为了咱俩将来的相处考虑，不是急着认妈，你误会了？你想啊，如果这事是个谜语，网上是不是每天猜来猜去，咱们也会被困扰，被纠结。都是普通人没关系，主要不是，一露面谁都能叫出名字来。”
    许弈：“你不用解释，这种事我跟你注定没办法想一块去！”
    许茴沟通出来一肚子火，压了压：“钱我是不可能要你的，贷款要是下来，你留着发展公司用。你要单纯想堵住别人的嘴，我让财务给开个假收据一晒，多简单。你非执意给我也行，我学你当年，转手就捐出去。”
    “小少爷，当我求你了，别再把语言暴力用我身上。别的女孩子想咋欺负你就咋欺负你，我这好言好语低三下四的找你说话，你反而哪句话狠对我说哪句！我又不是圣人，伤心死了。”
    “你今晚也别再约会，我陪你吃晚饭。不管我有没有错，都先给我家小少爷诚恳道个歉再说。”
    许弈睁了下眼睛，复低下视线：“是你在对我使用暴力好不好，一有亲人马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自己怎么定位我自己。”
    “人又不是没心没肺的木头，好不容易有个家人，眨眼就又没了。吐槽几句，有点情绪都不行。”
    “怎么会没了呢，你诅咒我呢。”
    “你理解不了。”
    许茴：“我需要理解么？我用得着理解么？我现在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你，你还让我理解你什么！你非要把我气死是不！！”
    许弈听不太懂，他虽猜到许茴晒鉴定有目的，但肯定跟亲妈因为血缘关系具备一定的期待和亲情，她说出来的话明显跟他想的有出入。
    许茴吐息，尽量把声音放平和了些：“你就记着，什么爸妈家人，在我心里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我就一个原则，有恩记恩，有怨记怨。他们俩一个图色，一个拿我当成往上爬的筹码，如果没人肯收养我，我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小弈，你说我怎么才能做到去报这种父母恩？这分明是仇人！！”
    许弈听她越说语气越不稳：“你不要动不动就炸行么，改改脾气，心平气和老的慢。”
    许茴把手机抓的死紧，默念着欠他的，不气：“你晚上到底跟谁约会？”
    “这一天发生这么多的事，肯定会有和事佬来找我，我这不等电话的嘛。”
    “谁电话？”
    “我哪知道谁会打给我。”
    许茴：“别给我乱来！”
    “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正八经的局不可怕，怕的是随时这么提心吊胆。今儿被人泼了瓶矿泉水，要是硫酸，苏博人就废了，谁来保证下次不会有硫酸！谁保证下次是别我车还是撞我的车！”
    看她还要再说，许弈搪塞了两句，不再回她。
    他被意图撞过，被拦过想要他两条胳膊，还被威胁过。
    实在是厌恶透了这种谜语一样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