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媛唱了几首。
    走回座位之时，看他走神的样子，也半晌没能回神。
    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好了。
    可惜等一切都懂得之后，再也回不去。
    她倒酒，举了下杯子：“以前你爱跟我说话，没多少耐心听完。现在想听，你不好好说话了。”
    许弈：“我很爱说话么？”
    “喜欢讲些偏僻有趣的知识点，喜欢分析商业客户心理，也喜欢跟我讲生活和规划，讲哲学和男女……”
    “那挺无趣的。”
    于思媛：“有趣，是我的生活只有赚钱和赚更多的钱，沉不下心去感受这种乐趣。”
    许弈：“你这人挺好处，我没用对方式。我要是一天揍你几顿，顺便把你爸妈一块给揍几顿，你全家就都没事儿了。”
    于思媛笑笑：“有道理啊，就是认为你好欺负，好脾气，才慢慢放肆的。我爸妈忌讳更少，你没权没势，还没家人，亲人，背景。”
    “如果早知你有许茴这个姐姐，不用你揍，他们在你面前每天都会反思哪做的不好。”
    许弈拿几根手指支撑住了有些发沉的头颅，偏头，目不转睛，又不像在看她：“一个人挺辛苦的，该找另一半了。”
    于思媛：“找了更累，我这种尴尬的阶层，再碰到真感情的几率几乎为零。找来做戏，不如单着呢。追我的人倒是挺多，特别的多。有品牌方，有合作伙伴……许弈的前妻，追上后商业价值太大了。”
    许弈：“等着吧，缘分早晚会有。”
    于思媛：“你真不恨我么？”
    许弈：“总纠结这问题干嘛，问多少次了。”
    “可你一次都没真正回答我。”
    “不恨，不会恨一个肯因感情去自杀的女人，只会选择避而远之，产生忌惮躲避心理。咱俩实际也没本质上解不开的结，我是相对还愿意给你体面，你是心里有我一点位置。那么多年在一块，再不感性的人都不至咬牙切齿，巴不得对方去死。”
    于思媛：“我上次跟你说带你公司货的事儿，给个答复。”
    “从没找网红带过，不过最近准备开这方面的口子，试试碎片化的效果，拓展丰富一下销售渠道。你要真感兴趣，我等会把销售部门领导的微信推给你。”
    “不怕我炒作了？”
    “网上不就真真假假的，现实也是，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活舒服肆意点最重要。我想你可以好一些，愿意力所能及的帮上你一些。”
    于思媛：“你跟那个叫唐渝的，认真的啊？”
    “跟谁都是认真的。”
    于思媛灌了杯酒：“你俩倒是挺门当户对。”
    “这叫真情可以忽略门第。”
    于思媛哼的发笑：“三年多的发妻说不要就不要，订婚一年的青梅说退就退，你跟我说真情？许弈，正常人的血没你那么冷！我很想看蒋清雨的笑话，可真看她人间蒸发了一样，反而又很同情她。”
    “她揍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情？”
    “说到这我要谢谢她呢，她一顿揍把我从爱情这场梦里彻底揍醒了。当我看到我伤的更重，你却第一时间跑去关心她。那一刻的感知，比血快流光之时都清晰。”
    “许弈，我善意给你提个醒，你跟异性接触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认真。你越认真，越是个大祸害，还不如堂而皇之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这样至少对你不会抱有什么希望。”
    许弈：“自己糟蹋真心，反怪别人付出真心？”
    于思媛：“你跟蒋清雨恋爱期间，避我如蛇蝎。跟唐渝谈，能坐在这跟我喝酒，聊天。小许，你真心价值几何啊？”
    许弈：“我没想请你喝酒，是你不请自来，玩上概念偷换了。”
    于思媛招手又要了瓶红酒：“是不是叕失恋了？我说不让你轻易认真也是出于好意，容易伤人伤己嘛。”
    许弈：“在你眼里只有失恋才能喝酒啊。”
    “总之大年初一没见过自饮的，还是在外面酒吧里。梁文静要不是担心你，她也不会给我发消息。”
    许弈没接话。
    明明出卖朋友，到她嘴里又成梁文静担心关心他了。
    于思媛：“喝完酒去哪？”
    “回家。”
    “回哪个家？”
    “往车上一坐，到处都是家，我司机在来的路上，大概六七个小时能到这。”
    “那时间还早呢，我请你看场电影去，好几场贺岁片都挺有意思，还有你姐公司出品的一部短剧合集。许茴真是太厉害了，又开创了一种新的电影表达形式，她旗下的视频网站月活也因此足足上升了好几倍……那场营销做的真牛。”
    “喂，跟你说话呢，有点礼貌行不行。大过年的，谁会抽时间过来陪你，除了我！”
    许弈轻声道：“我想让任何人陪，除了你。”
    于思媛骤的没了声音，掩饰饮酒。
    许弈头更低了些，由手指支撑改为了手掌支撑: “我在这原地休息会，等我司机。”
    于思媛慢慢点头：“你睡，我不打扰。”
    “你在这我睡不着。”
    于思媛抿了抿唇，看了他一会儿，拎着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