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在这逗留的时间已远超预期,很多人也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不然他估计不会有这么一群人,敢公然拦许茴的车,大有要带人的用意。
穿着上看不出是哪个部门的。
一个个满脸高傲,有恃无恐的样子。
贺川厌恶极了对方这种表现,更厌恶这种先天性的优越和傲慢。
他受的教育让他哪怕是在个很普通的人面前都会平和,平等。便是装出来,乐意去装,必须去装。反而这些很不起眼的人,显得一点都不普通。
贺川看向明显是带队的那人,走过去问:“拦车有什么事?”
那人满脸肃穆,凛然:“抓人。”
“抓人要有理由,证件呢。”
“闲杂人等,让开!”
对方越霸气,贺川越玩味。
还真被许茴猜中了,恐吓。
证件都不敢亮,把人给抓走后岂不是只能靠着莫须有吓唬一通。这得多看不起许茴,认为能把她给吓住。
哪怕许茴没背景,有这种正向的财力,影响力,都不会有人轻易去动。
被逼走的概率有点大。
不过许茴显然也不在乎。
懒得再多言,贺川亮明身份,瞥了眼刚刚还嚣张正派,眨眼脸色苍白的小角色,拿起了手机:“万先生,有人要抓我,我也不知该不该去跟着配合调查。要不,我过去一趟!”
对面听的冷汗直冒:“贺先生,您在哪?这是误会,我这边绝对不知情,我现在马上过去。”
“国宾酒店。既然是误会,那得好好查查怎么误会的,等着你给我结果。”
放下手机,贺川留下原地杵着,没一个敢动的一群人,转身敲了敲许茴窗口:“欠我顿饭,早点去找我跟你嫂子,你请客。”
许茴:“明天要不要送你?”
“你想送直接就来找我了,何必这么假惺惺的。”
贺川调侃着,只带一个人进了酒店。
苏诗诗见许茴示意离开,开出一段路后问:“许总,他们什么来历?”
“卓子航的人,大概率是借段家的,这是他最喜欢用的手段。”
“今天要没有贺先生……”
“那就撞几个绑架犯,多大点事。不然难道我要深入虎穴,去赌他们不敢拿我如何。”
苏诗诗听的笑容极为勉强。
她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几个字,理解更透彻了。
若不是贺川巧合在这,今天这局面恐怕非闹到你死我活。
……
段子豪连续接了几个电话,脸都黑了。
去抓人,抓到了贺川身上。
一群废物,连贺川都不认识,还敢跟人趾高气扬!
事虽牵连不到自己身上,可段子豪真的开始有些警惕了,不得不重新审视许茴跟贺川的关系。
对方竟然在考察结束后,低调滞留在了燕城,并且跟许茴在一块。
这个不显痕迹的女人,开始变得有些无法揣度了。
而且这么巧合,是不是被人提前知晓看透设的局都未知。
脚步声响起。
是一只耳朵还在结疤痕的儿子从外走了进来。
满身烟酒香水味,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能听到些音乐dj声。
段子豪盯着他。
胸腔,不由的慢慢起伏。
“去哪了?”
“跟几个朋友聚聚,爸,我查清楚了那个叫许弈的所有人际关系……”
段子豪看他走近,脸色隐隐狰狞。
抬脚把他剩下的话全踹回了肚子里。
以前看卓家面子上,对妻子容忍度太高,以至于唯一的独子被娇惯成这样。
段思明惨嚎打了个滚,不明所以。
房内卓子珺听到动静,顿时就心疼的怒视:“你发什么神经!”
段子豪一把将想拦着的卓子珺甩开,大步往前。
一连把人打的爬不起来,满脸恐惧畏缩,他视线才在母子两人脸上一一扫过:“半年内再让我发现他敢出门,腿我给他打断!”
“还有你,再敢惯他,我亲自把你给送回你娘家!”
卓子珺眼神阴冷,讽刺:“你是个男人么?别人把你老婆孩子欺负到这份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段子豪:“你哥倒是敢放这个屁,打电话问问他现在着急了没?cnm的,老子倒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个灾星!本来无冤无仇,无利益牵扯的人,给我弄到这步田地!”
“实话告诉你,卓子航这辈子别想来燕城任职了。上头已经有人在商讨这件事,他刚刚又把贺川给完全得罪死了!等着吧,不出几年冯磊就会高高骑到他头上。到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他!老爷子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能不能管好自己儿子,管不了,他找地方管!!老头一辈子没几人敢在他面前吱声过,临老因为孙子成了笑柄!所有人都在传你这个好儿子喜欢别人未婚妻,强取豪夺不成,还被人给打成了死狗,耳朵都打烂了!”
卓子珺不敢信:“我哥任命书都快下来了,怎么可能……”
“消息是老爷子透给我的!”
卓子珺脱力。
段子豪看她这德性,不禁嗤笑:“我倒是经常听你讲你们兄妹跟许茴之间的交集,呵,十几年前需要去低声下气相求的人,哪来自信十几年后不把人看在眼里!就看这场事,人连我岳父恐怕都不在乎,可能还有底牌!”
卓子珺陌生看着面前尖酸至极,同床共枕很多年的男人。忍着想发狂的冲动,走到近前:“你帮我求求老爷子,我哥等这纸认命等了好多年,你们是一体的……”
段子豪:“定局,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借你提醒他一句,以后把尾巴缩起来好好在当地躲好,先低调几年。”
卓子珺:“我去求老爷子,他一定有办法……”
段子豪冷声拿话拦住了她:“你敢打扰他休息,明天就去离婚!”
卓子珺呆若木鸡,彻底没了分寸。
段思明全程听着父母聊天,眼中恨惧交集。
他有些怀疑人生。
父亲竟然不敢去惹许茴,还因此发那么大的脾气,几乎下一秒就有跟母亲离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