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燕城之时是下午。
蒋清雨也没叫人来接，下飞机叫辆车先回家一趟取了辆车子。
自从知道许弈已在去永城的路上，纪瑶看出来女儿蔫了，没了来时那股精神劲儿。
车上，她侧目看了眼开车的蒋清雨：“要不要准备礼物？”
“许茴不在意这些，别破费了。”
“你停一下，我一个人去商场逛逛，这是礼数。”
蒋清雨嫌她麻烦：“我带了些她喜欢吃的江城特产，真没事。”
纪瑶：“她这会在家没？”
“去了公司一趟，在回来的路上。”
“没耽误她工作吧？”
“你别顾虑这些有的没的行不。”
纪瑶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继续问：“她喝酒不？”
“喝红酒，偶尔喜欢自己喝。”
“酒量呢。”
“看不出来，反正比我强。”
“你没参考性。”
蒋清雨：“你想跟她喝酒啊？”
“喝点，聊的开点。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应酬……”
蒋清雨从没觉着老妈不擅长应酬，她还应酬的格外到位，估计是真有点紧张。
可紧张什么呢？
从小多大领导都见过，叔叔伯伯的喊。
钱是肯定没许茴有钱，可家里总的人脉方面也不见得差。同是江城人，跟许茴肯定有共同认识的，相关话题很多。
奇怪的是，一说跟许茴见面就拘束，拘谨，不像她平时。
嗯，估计是许茴先天性的外在优势容易让同性对她产生不同的看法。
蒋清雨最初跟许茴接触也挺紧张，喜欢她那张脸，许茴漠然偏冷的外在气质也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触。
可是一真正接触她就不紧张了。
那傻大姐有种很多燕城女人独有的范儿，一开口就容易让人受她影响，沟通起来毫无障碍，堪称坦诚坦率。总之就是魅力爆棚……把人吸引的想靠近后，才发现很难真的靠近。
蒋清雨认为许茴眼里就没男女之分，跟男女聊天语态都一致。唯一能让她嗲起来，心机起来的，就一个许弈。
也是老天爷开眼，老女人男女通杀了一遍，临了栽在了许弈身上。
有时蒋清雨看她耍一些小心机，许弈完全g不到哪个点的时候，都想开怀大笑，爽的不行。
“妈，跟她聊上以后就知道啥叫反差了。不好形容，就你担心的冷场，拘束，全不存在。你就当她是我表姨，当她是个邻居，说错话，不礼貌啥的都不用管，平时啥样跟她一块就啥样。”
纪瑶：“见她之前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美貌，智慧，成就于一身……我就够骄傲的了，家庭好，长的漂亮，基本算是靠自己努力走到的今天，实打实做出过不少事，破过很多案子。跟她一比，哪哪都不如……”
蒋清雨：“你有一方面是肯定比她强。”
“哪方面？”
“许弈讨好你，她得讨好许弈……哈哈，这方面她跟你都不在一层次上！你不知道他姐弟俩在一块多逗，许弈往往一句话把她给堵的敢怒不敢言。她经常欺负我，打击我，估计就是想找平衡。”
……
说话间，就到了许家别墅入口处。
蒋清雨的车保安有记录号牌，等待核实期间纪瑶出于直觉看向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辆奔驰s上。
全隐私玻璃，看不到车内情况分毫，只有从这个角度通过前挡风才能看出些车里情形。
里面坐着个隐约有些眼熟的眼镜男。
眼看门岗打开，纪瑶拦住了想开车进去的蒋清雨：“你看看身后那辆车。”
蒋清雨起初没在意，隔着后视镜注视半晌，精致的眉头皱了起来：“姜延！”
纪瑶：“前阵子在网上爆料抹黑小弈的那个姜延？我说呢，看着眼熟。”
“这狗东西怎么在这？”
蒋清雨奇怪嘟囔了一声。
纪瑶：“他没注意到咱俩，你记着别下车。”
说着翻了翻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小瓶子拿在了手中。
蒋清雨简直无语：“你咋随身带着这个。”
纪瑶：“防身，我总不能随时带把枪。局里找人特制的，回头给你两瓶。”
“你干嘛去？”
蒋清雨扯了她一下。
纪瑶：“他认识我不？”
“当然不认识。”
“不认识就行，我下去看看。”纪瑶随手把喷雾装口袋里，开门下车。
蒋清雨想拦没拦住，碍于叮嘱也不方便下去，只能透过后视镜观察的同时给许茴发消息告知姜延的事。
许茴在回家的路上。
得知这消息后不免让苏诗诗把车速开快了一些。
她电话里跟姜延说的很清楚，只要不是智障都不会再行纠缠，结果人找到了自己家。
进不去门岗，在门岗处蹲她。
想干什么？
苏诗诗警惕顿起：“许总，这人感觉有点危险了，还知道你的住址。”
许茴同样有这种感受。
姜延最近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正常人，人设全网崩塌，并随时有被抓或坐牢的可能性。
实际上从那次酒吧表白后，许茴已有这方面的考虑和忌惮。
只不过工作都不在一块了，搁心里划清了界限，当个陌生人没就此太放心上过。
许茴点了支烟，泰和药业出品的女士香烟，烟雾中都散着淡淡的薄荷清凉：“他母亲跟妹妹人不错，印象不错，她母亲还因此给我打电话哭着道歉。所以他抹黑你家小许总，我给他留了一线。离开慧心，我没给他转股设置任何障碍……由爱生恨是个美化点的说辞，说白了，这种人就不算是个完整的人。”
苏诗诗：“等会儿我把腿给他打断！”
许茴能看出这姑娘性格，接触少也能看出来。
话少，人狠，说到能做到。
她笑了笑：“这样我又得换司机。还是别了，影响太大，先看看他目的再说。”
苏诗诗纠结半天：“许总，上个司机为什么被换的？”
许茴抬了下视线：“我这些年一共就找了三个司机，你是第三个。第一个曾经替我在国外挡过一枪，但人太笨，我就给了他一笔钱把人给打发了。上一个是喜欢我，心思慢慢都写在了脸上。他人不错，尤其聪明有分寸，但处起来没那么单纯轻松了。我找司机是为了出行方便，关键时刻可以用得上，想省心，不是想费心。”
苏诗诗若有所悟，暗暗决定，以后在许茴面前话要更少一些。
她想聊，自己才能陪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