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雨听着耳畔嗡嗡嗡的声音，起初的羞恼后，反生不起来气。
    斜眼看看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年老妈家暴老爸，就因老爸太有道理的在这喋喋不休。跟着老妈毫无征兆一脚就上去了，反擒拿摁着就开始锤……
    老妈当年是生生把老爸揍哭的。
    她今儿好像是把许弈给气哭了，那双眼睛，睡醒后都还有些虚肿。双眼皮明显，眼圈处处缠着疲倦。
    问他说是熬夜熬的，死不承认掉过眼泪。
    再则，哪来这么多话呀。
    她知道他没错，她本就故意在找茬。无论是怀疑他在永城有女人，还是说的那些气话，全在找茬。
    “说完了没？”
    “没说完。”
    “那你接着说，说完赶紧起床吃饭。”
    许弈思路被打断，打乱。
    蒋清雨过去把洗好晾干的衣服拿过来丢到床上，转身去桌上坐下，把餐盒一一打开。
    在一家大餐厅叫的外卖，菜品卖相还是挺精致的。
    许弈被她这种随便你说，老娘再听进去一个字算你厉害的姿态气的情绪来回撞，撞着撞着就消耗的没多少了。
    他掀开被子，拿过了衣服。
    这趟来纯属是临时起的心思，什么都没带。衣服是他睡着后被洗好晾干的，嗅着有种熟悉的薰衣草香。
    “你洗的？”
    蒋清雨：“不然呢。”
    许弈穿好去洗脸刷牙，隔着浴室门转视线看着那道坐在桌前的倩影，爱怒并生。
    他嗓子都说干了。
    就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蒋清雨等他来到桌前，自然往他餐盒米饭里夹了块排骨：“当地土猪肉，尝尝。”
    许弈给她夹了回去：“我不吃猪肉。”
    蒋清雨：“那你想吃什么。”
    “桌上没有。”
    “说，我给你买去。”
    “算了，对付对付，我没你那么娇贵。”
    蒋清雨翻白眼，又给他夹了片青菜：“我可以给你道个歉，但我没错。首先我跟你闹脾气那两天很多事赶在了一块，生理期还推迟了……你造的孽，你说我烦不烦？”
    “我乱的不行，你还表现的比较敷衍我，加上于思媛挑事儿……一加一加一就想扇你了。”
    “我来这主要目的是散心，见到你也挺开心。是咱俩还闹着别扭呢，你解释的话没说半句，上来就亲……我不想自己那么廉价，才不满的吐槽你几句，找找场子。没想到你心眼太小，躲被窝哭上了……”
    许弈打断：“谁哭了！”
    蒋清雨：“小狗哭了！许弈，你至于不，你想抬杠可以抬杠呀，这么委屈自己干嘛。我还奇怪你蒙着头是不是在装睡，敢情是躲被窝里无声哽咽……”
    许弈再次打断：“别脑补了行不。”
    蒋清雨：“急啥，戳到你痛处啦。”她抬手揉揉他头发：“好了，我承认是我不对，没体谅到你……”
    许弈拿开她手腕：“难怪我姐说你是个圣母，还真挺圣。”
    蒋清雨食欲不佳，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生理期好像是过了，身体状态显而易见的不同。
    他憋屈成那样，忍着睡醒后才开始算账，说明他心里真有她，知道在她来脾气的时候避让她。
    蒋清雨执拗又把刚刚的排骨夹了过去：“你知道于思媛新公司名字叫什么不？”
    “不知道。”
    “思弈食品有限公司，直播间名字也是这个，她下一步还准备拍摄跟你恋爱相关的题材去模仿你的销售模式，粉丝这几天里每天几十万的涨，橱窗直播全部售罄……许弈，你要是我，你会是什么感受？她要是在泥里，释怀了，我当然会慢慢的释怀。她偏偏有越来越好的迹象，有一直惦记你的迹象，一切营销人设都围绕你俩曾经的恋情上。你们有六年婚姻，我再信任你也会去想有天你会不会吃回头草。
    真服了这个商业环境，连于思媛这种人都能有粉丝，愿意买账，生意顺风顺水，起步巅峰。还是说，这种人太多了，扎堆的互捧！”
    蒋清雨打开手机放到许弈面前：“又播上了，说这包装当初是你给设计的，她沿用了下来，换了名字，直播在线三十八万。真是个三八，在线数量都这么巧。”
    许弈：“你为了看她直播专程注册个小号？”
    见他不看自个手机，蒋清雨退回找到视频里的小作文：“今天写的是跟你摆摊日常，底下还有不少人记得当年场景，在替你俩惋惜和遗憾……沾上就甩不掉的黏皮糖，碰到一点机会恨不得过度开发，无所不用其极。库存全卖了，现在估计是连生产线都没弄好呢，全贴牌货……短短几天，总销量破千万，口碑评价还都挺高。”
    “许弈，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不是一直在帮她。看着她蹭，任由她蹭，黑料就无关痛痒的爆那么点……你说我吐槽你几句多不多？还有脸生气哭鼻子呢。”
    “销售额千万，利润少说有个一二百万。就这么几天，快赶上我一个月的收入了。”
    许弈：“你怕她比你有钱？”
    “对，任何方面我都想让她绝望。”
    许弈：“所以你更得支持我。”
    “支持什么？支持你前面探路，她照抄么？除了直播你没做，其它她是盯着你在模仿，我都怀疑她哪天会不会去永城建厂。气死我了，这个贱女人！！”
    许弈知晓这时的蒋清雨脾气不稳定，低调的吃了几口饭关心：“你那个走了没？”
    蒋清雨下意识回：“刚走！”跟着回过神来瞪了一眼：“你今晚别想睡床。”
    许弈：“我也睡不着了，咱出去转转，逛逛去。”
    “不去！”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蒋清雨：“晚上不安全，别乱跑了行不。”
    “我一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蒋清雨见他漱口后真要走，急了。
    她刚见到他，还闹了一天闷气。他一出去，她得多无聊。闲着还想刷于思媛直播，越刷越气，越气越想刷，循环内耗。
    看他已在换鞋准备出门，蒋清雨拿眼神狠狠剜了几下，抓起手机跟在了他身后。
    她气于思媛归气于思媛，却也真正的发现许弈在听到于思媛这个名字后，态度一点点的在变淡。
    估计如果不是她想说，他听起来都兴趣都不是很大。
    他睡着后她不小心偷偷玩了会他手机。
    各种妖娆头像一大堆的好友申请，没通过一个。寥寥几个接触多的异性，丁筠，唐渝，全是工作相关，闲聊正常，只跟许茴聊的比较多。
    不是一般的多。
    那老女人比她时间还富裕，时不时就毫无征兆的发个表情包，撒娇卖萌。在她面前嘴上对许弈没几句好话，嫌弃的不行，私下里原来是这样的许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