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鹤打来的电话。
    “你跟吕星河已经谈妥了？他更新了动态，助理上传了你跟他握手的照片。”
    许茴点了支提神的烟：“是，在走合同。”
    骆文鹤：“咱们之前说好要共同出资的。”
    许茴：“有说过吗？我给忘了。”
    骆文鹤：“你还真是够不择手段，利用我这段时间腾不出精力……”
    许茴打断：“想多了您，是吕星河主动找我的。他对慧心更有信心，看好慧心的未来，看好我替星河剧场制定的发展方向。”
    骆文鹤思考片刻：“我愿意替慧心出这笔钱，你把手里股份给我一半。”
    许茴轻笑：“看来骆总也开始替未来的迅影着急了，但慧心可能会缺钱，我不缺。”
    骆文鹤叹了口气。
    做这一行，谁会不着急呢。
    一个又一个的风口层出不穷，进场稍微晚一点，就可能就会被趋势远远的抛开。
    电影也在走下坡路，小投资拿不出手，大投资不亏本就算不错。
    各种流量慢慢朝着短视频平台去靠拢，集中。
    他之前不拿许茴当回事儿。
    真的这十几年交道打下来，发现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奇才。
    明星价值升高之前，她提前签了很多长约。重视版权之前，她拿到了许多音乐，电影方面的独家权。视频网站，论坛大火前夕。她又精准投了七言，迅风……包括如今的短视频平台，许茴私人是股东之一，参与了天使轮投资，只不过占股比例没那么高，应该是百分之零点六左右……
    骆文鹤现在甚至不确定许茴个人资产达到了多少。
    他这几年很被动，一直被许茴给牵着走，慧心做什么，迅影马上跟上，竞争……做梦都想不到，当年那个因迅影打压，不惜勾引他弟弟求放过的女人，会有今天成就，并全面超越了迅影。
    商而优则仕。
    许茴早些年拿钱完全不当钱，这捐几亿，那边又捐几亿，货真价实不求回报的捐……总之在骆文鹤嗤之以鼻的看法中，捐出来一个对商人来说基本到顶的行政级别，捐出很多关键时刻用得着的人脉。
    骆文鹤苦笑。
    这要真是自己弟妹该有多好。
    许茴跟他并没太多想聊的，赶上这机会，随口问道：“骆峻情况怎么样？”
    “一周后手术。”
    骆文鹤声音低沉，带了些怅然：“你成全他又能如何。他把骆兰放心交给你，何尝不是最后在对你表达心意。”
    许茴：“燕城寺庙缺一尊大佛，你坐上去吧。特么说的轻巧，当年郑燕为你要死要活，孩子流了四个，你怎么没离开你那个没多少感情的老婆去成全她。骆峻让我签抚养协议是你主意吧，你个老银币到现在还想算计我……”
    骆文鹤：“想给你找个伴而已，毕竟我提前看到你这种人晚年肯定孤独。”
    “总比看着有一大家子，实际上被老婆孩子岳父母在心里默默诅咒的人强。冯莺真是眼瞎了，那么个身份高贵的大小姐，偏找了个冷血的凤凰男当老公。不，野鸡男。骆野鸡，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着，吃软饭走到今天，标榜深情立人设赚眼球的同时身体跟心理双双出轨……”
    “知道我为啥看不上骆峻么？我嫌你家的基因脏！老娘我嘴里含着钱出生的，最瞧不上你这种有点钱就不当人的东西……”
    许茴一口气骂完，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挂了拉黑。
    苏诗诗听着叽叽喳喳的骂声，不禁咽了口空气。
    她这几天瞧着许茴跟同事下属，朋友，小朋友任何人沟通都轻言以对，以为是个温和安静的，在她身边都开始有点放松了。
    谁曾想眨眼就跟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字句毒辣。
    就，很反差，很撕裂，骂完又很反常的迅速从容。
    许茴抬了下视线：“你在ufc呆了多少年？”
    苏诗诗激灵：“九年左右。”
    “收入怎么样？”
    “还行，就消费太高……也没打出什么成绩来，加上年龄不合适，不得不退出。”
    许茴：“咋想的，去做这一行。多漂亮个女孩，非练的一身腱子肉。”
    苏诗诗：“爱好，加上父母有些这方面的资源。我弟也是打ufc的，他比我厉害，拿到过八十公斤级的冠军。”
    谈到自个弟弟，苏诗诗话多了些：“十五岁之前我是拿他当沙包打，这几年不行了，他让我一只手我都奈何不了他……不过他从不还手，对练的时候都是我折腾他，他陪我练。”
    许茴：“那你弟弟人是真好，知道心疼他姐姐。我家那个就太差劲了，我这边只抓一下他衣领，下一秒一拳就砸我脸上了，差点把我牙给打掉，眼睛被他打的三天还没完全消肿……身体疼，心更疼，他是真想打死我。”
    “唉，难受的几年都耿耿于怀，忘不了那种冰冷的眼神。”
    苏诗诗：“您是说小许总？”
    “除了他还能有谁。等你见了他，替我教训他一下，我给你俩摆个擂台。”
    苏诗诗吓一跳：“您别逗我了。不过，他真打过您啊……”
    许茴笑笑：“假的。”
    “我就说嘛，您这么漂亮有能力，小许总怎么可能舍得对您动手……许总，到家了。”
    许茴没等她开门，自己打开下了车。
    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回卧室坐茶几前泡了杯茶，拿着手机无聊观看着一些每日必看的资讯。
    蒋清雨那个爱吵爱闹的人一不住这，挺冷清的。
    窗外天色阴霾，似要下雨了一般。
    打开通风窗，裹着烟尘味的空气被风卷来，罕见带着些薄甜。
    许茴注视着被风吹的摇曳不定的枝叶，静立着，由着发丝被肆意卷起。
    之前还挺适应独处。
    有点不适应了。
    想热闹，想找人聊聊工作之外的话。
    门吱呀被推开了个缝，穿着小睡衣，抱着娃娃的骆兰探头探脑往里看。
    许茴转头：“啥事？”
    “风好大，害怕。”
    “让保姆陪你睡啊。”
    骆兰委屈，站门口不敢进来。
    许茴：“想睡这？”
    “嗯。”
    许茴：“洗澡没？”
    “还没有。”
    许茴关上窗：“自己会洗不？”
    骆兰点头后又迟疑的摇头。
    许茴：“过来，我帮你洗。”
    骆兰以为听错了，不由自主迈步朝许茴走了过去。被牵着手，领进了浴室。
    “阿姨，你这两天为啥对我这么好……”
    许茴：“有么？”
    “没打我。”
    许茴：“你不犯错为什么要揍你？我是外人，帮你爸照顾你一阵子。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除了父母，没人有义务非要帮你做些什么，自然的，你也没有要求别人帮你去做什么的权利。”
    骆兰听的似懂非懂。
    许茴：“我帮你洗澡，等会你要帮我按摩，阿姨脖子不舒服。”
    “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