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真就是很单纯的想亲一下她。
    特别特别想。
    盖个戳，确定下男女朋友的关系。
    真沾上了才知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
    腻人的味道。
    让他从开始就完全失态了。
    隐约感觉到她身体本能的防备和紧张，才止步于此。
    他不会为难她，不会毫无尊重的在这种地方为难她。尽管许弈觉得她根本就没反抗的余地……
    是蒋清雨需要空间，他也需要时间去完全的确定，不能总由心而走。
    情虽不知何处起，为人需有为人心。
    所以，一切都只停留在接吻上。便是如此，许弈也调动了所有积极性，无限拉长了时间。
    有了开始，少了抗拒。
    十分钟，二十分钟，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蒋清雨再一次如一个溺水者获得珍贵的呼吸权利后，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要了！”
    许弈迟缓挪动了下身体，嘴唇触了下她发丝。有所清明间，被她这三个字带的回到了一小时前。
    “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梦？”
    蒋清雨鸵鸟一样把小脸埋到了他怀里，呐呐着道：“我睡车上去了。”
    许弈打住。
    蒋清雨心间如被什么给堆满，温暖也怅然。
    高中生活单纯，大学生活因为暗恋也单纯，进入工作后得老板看重，生活更是单调和单纯。
    亏大了。
    但，真的抗拒不了。
    要不是怕明天嘴唇被亲的没法见人，她犹沉迷其中无法脱离。
    那种奇怪的悸动，远胜无数。
    见多了他“老实”。
    蒋清雨不放心警告：“不准再不经允许的欺负我，不然我就马上回燕城。”
    许弈：“好，我再想做什么之前会先问问你意见。”
    “这还差不多。”
    许弈：“当我女朋友吧。”
    蒋清雨没回答，小手尝试着搭在了他腹上。想好奇的探索探索，没好意思，不敢动。
    她老妈跟她说。
    越喜欢一个人越要克制，越觉得一个人好越要理智。
    蒋清雨现在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
    她的克制和理智可以给自己留下一条哪怕充满坎坷的退路，如缺了这些，就需要去赌一个男人能不能永远的在意她。
    所以哪怕她梦到了他。
    哪怕她对一切充满好奇，憧憬，仍知不是时机。
    蒋清雨抬了下视线：“等你确定拿于思媛当个陌生人的时候，我就做你女朋友。不然我怕我接受不了一边跟你谈恋爱，一边还要忍受你对前妻藕断丝连的态度。”
    陌生人嘛？
    许弈一时不好答复。
    他可以说她已经是个陌生人，自欺欺人而已。
    人是会感性的。
    他想远离她，逃避她，甚至厌恶她。可他一样会记住她对他好过，记着她因他跟别人闹过无数矛盾，记得她护过他……
    脾气使然的人，许弈做不到分开后恨之欲死。
    可说到感情，确实也没有了。
    从闹离婚开始，他偶尔会对她心生触动，怜悯。到闹的沸沸扬扬，纠葛疯狂，选择起诉。
    仅剩的那点情义散去，只剩唯恐避之不及。
    蒋清雨听他久久不答，暗生委屈的同时也有些欣慰。
    他没有开口信誓旦旦的敷衍她，恰恰也说明他不愿意拿谎话哄骗自己。
    蒋清雨：“离婚后她一共给你打过几个电话。”
    “六个。”
    “你接了几次。”
    “一次也没接。”
    “为什么？你怕她使用各种话术让你不得不去疲于应对？你应该接，既然有过这么一段过往，逃避是没用的。你要把话跟她说明白，让她看到你确切的态度。让她知道覆水难收，一切都挽回不了。”
    蒋清雨叹息：“我其实应该恨她那么没有底线，尽做些下作至极的事。可我不但恨不起来，还有点感激她放你离开……你为她做过的那些事如果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这辈子都释怀不了，无法真正再去爱上另外一个人。”
    “她用婚姻害了你三年的同时，也毁掉了自己的一生。这份成长的代价，太难承受了点。”
    许弈无言以对。
    他无意识摩挲着蒋清雨穿着衣服的肩膀，陷入了自我反思。
    不爱一个人，又做出了爱的假象。
    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磕磕绊绊的成长。
    内疚么？
    好像谈不上。
    不内疚，又真没那么容易轻易释怀。
    蒋清雨道：“她个人账号昨天被封禁了，亚诗传媒那边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对她提起了诉讼。我一直不敢让涂总做的太绝，就担心把她逼的无路可走……我不是圣母，我怕，怕她太惨的话你会一直都惦记她。”
    许弈从一句话里听出了许多。
    他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她发间，久久沉迷。
    “不怕，她选择什么既跟我无关，也跟你无关。是我错了，从最初就不该走进这段婚姻里。”
    蒋清雨眼眶不舒服，手指不由收了收。
    想掐人。
    凭什么啊。
    六年前就该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要顾虑很多。做贼一样躲躲藏藏，出个门都得包的严严实实。
    结果只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不成熟。
    就仨字。
    苦了她六年，到今天才捡了个二手男。
    雨停，周遭更为静霭。
    蒋清雨将脑袋从他胸口挪下去，郁郁的不是滋味。
    许弈失笑：“你这脾气跟这场雨一样，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蒋清雨闷闷反击：“你的心说不定也跟这场雨一样，说变就变。”
    “诶，提于思媛的是你，聊不起的也是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许弈拿手指点了点她后背。
    “你别碰我……”
    蒋清雨嘟囔着负手挡住拿开。
    许弈：“你答应当我女朋友，我处理起别的事情会更果断。我这人蛮专情的，有了女朋友，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蒋清雨眉梢扬了扬：“想的美。”
    许弈：“嘴明明很软，说出的话怎能如此冰冷生硬。”
    蒋清雨钻进了被窝里：“睡觉。”
    “你不当我女朋友，我睡不着。”
    “我就算答应，也是你威胁的。”
    “这么说是暂时答应啦？”
    蒋清雨不吱声。
    许弈：“那你尽点做人女朋友的义务。”
    蒋清雨急：“有完没完，嘴都被你啃疼了，一碰就疼……”
    “我轻点儿。”
    蒋清雨磨磨蹭蹭，透过黑暗怀疑瞥了一眼。
    许弈心领神会，温柔贴了上去。
    又是好久，才轻柔顺了顺她头发：“真乖。”
    蒋清雨不敢再说话，只能装睡。装着装着，就再一次的睡着了。
    这次没被梦吵醒，被人吵醒的，天也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