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手术虽成功了。
但这并不代表奶奶度过危险期。
接下来的几天,梓秋都向学校请了假,和母亲一起在医院看守照顾奶奶。
空闲时候,她会看那位抖音博主的视频,接连五天那位和自家少年同名同性的博主都会在夜晚十一点,准时更新视频。
每一期都是博主陆平安都在尝试给小玉的掏耳,然而好些天过去,两人的掏耳之旅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小玉怕疼嗷嗷叫。
就是陆平安不忍小玉受伤哭泣,舍不得伤害自家青梅。
数天的失败,使得小玉萎靡不振,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小情侣轻易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却迟迟没能完成。
看似初哥,实际是掏耳勺老师傅的陆平安表示:“道理很简单,主要是你的耳朵太小,我这个掏耳勺又过大,所以掏耳的时候,你会很疼……”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放弃吧?”
小玉扬起小脸,满脸落寞与委屈:“要是秋秋回来了,”
陆平安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你怕疼,无非是咱们的前戏没做够,只要前戏做足,应该不会产生多少疼感!”
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
陆平安围绕着小玉耳朵边缘一顿揉捏……
他像是一个按摩师傅,仔仔细细地帮小玉揉耳朵,然后趁小玉沉迷在按摩时,瞧瞧拿出掏耳勺给小玉挖耳朵!
这次第一步倒是成功了,结果小玉的耳朵出血了,小玉瞳孔瞪大,疼的浑身颤抖,双手不受控制地掐着陆平安的双肩,狠狠用力,指尖深深陷入了少年的肌肤内,鲜血横溢……
“唉唉唉,撒手,撒手!”
“你要继续下去,我一块肉都要被你撕下来了!”
陆平安大急。
两人都受伤出血。
这场掏耳之旅自然无法继续下去。
虽说结局又一次失败了,但过程是美好的,两人完成了建设性的一大步,只要坚持下去,早晚能够成功!
看吧,视频里的小玉还感动地抱着自家竹马,晃悠着手里的一块染着血的白布说:“太好了,太好了,第一步终于成功了。”
“不过是一个掏耳朵而已,弄得跟做什么一样。”
视频前,陈梓秋烦躁地关闭手机,每次看这位博主的视频,她都感觉是真真正正的小玉平安在瞒着她厮混,头顶绿油油一片那种,若非得留在医院照顾奶奶,她恨不得当场杀回羊城!
下午五点,在医生的检查下,奶奶终于脱离危险期。
此时陈梓秋已请假数天,继续耽搁下去,学时都要不够了,于是骆芬买了凌晨的高铁票,星夜赶回中大,许是周居劳顿,精神状态不佳的缘故,陈梓秋在高铁上又梦到了那个怪梦。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平安被人裹上白布。
看着那个刚怀上两人孩子的自己,跌落在地,绝望痛哭。
梦境太过真实,使得沉寂在睡梦中的陈梓秋,也在无意识地呢喃说梦话:“不要,不要丢下我,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你这个骗子……”
“梓秋,梓秋?梓秋!”
骆芬忙推了闺女一把,令其从梦境中脱离。
她担忧道:“你睡个觉怎么还哭了?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吗?”
陈梓秋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确定适才只是做梦,她无奈地拍了拍脑袋,无声自语:“明明已经梦到过不止一次了,怎么还会把那个梦当真呢?”
骆芬见闺女没有解释,也不再追问,拍拍闺女肩膀:“去厕所洗个脸吧,快到羊城了,平安说会开车来接咱们。”
“平安会来?”
陈梓秋一怔,忙起身往厕所跑去。
这阵子为照顾奶奶,几乎没怎么熟睡,黑眼圈相当厚重,加上今晚又做了噩梦,双眼瞳孔,头发凌乱,若是让平安看到这样的自己,就丢死人了。
看着梓秋焦急忙慌地背影,骆芬轻叹一声,她一直知道梓秋喜欢平安,可以说是打小就对平安有好感,但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当着她这个老妈的面,毫不掩饰地展示对陆平安的在乎。
清晨六点半,骆芬两母女踏出羊城南站。
早早来到高铁站等候的陆平安,迎面往两人走去:“骆姨,梓秋,你们回来啦?”
陈梓秋一见平安,眼眸闪动,下意识地就想要抱过去,但余光注意到母亲在旁,又生生顿住脚步。
如此明显的小动作。
骆芬哪能注意不到,她把行李箱丢给两人,捂着肚子:“哎哟喂,我的肚子突然有点疼,你们俩先把行李放上车,我上厕所再说。”
直到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口,陈梓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想,一下扑进平安怀里,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平安,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陆平安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前阵子梓秋总是做噩梦,每晚睡觉都用力搂着自己,数天不见,她心里肯定难受的要命吧?
陈梓秋扬起小脸,撅起嘴巴:“光说想没用,来点实际行动!”
“好,都依你!”
陆平安噗嗤一笑,缓缓低下头。
两人犹如久别重逢的情侣,在停车场相拥成团,好好腻歪了一阵子,才因为害怕骆芬上完厕所回来,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方怀抱。
陈梓秋一颗浮躁的心终于得以平息,心里甜滋滋的,离别数天,平安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少年:“对了,小玉呢?她没跟过来,在小屋睡觉吗?”
“没有,她跟来了,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在车里等着。”陆平安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沃尔沃,方小玉正端庄地站在车旁,她的腿脚似乎是受了伤,行路不便,走路一高一低。
这不过是很寻常的伤势。
但不知为何,陈梓秋脑海里竟冒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她脸庞上与平安重逢的喜色一扫而空,一双灵动的眸子渐渐化为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