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阮枝迷迷糊糊醒过来后,身边围了一大圈的人。
她那个一向精致优雅的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肿了。
“枝枝,你吓死妈妈了!”
阮枝头疼欲裂,眉心拧成一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我……我想吐。”忍着恶心说完这句话她就趴在床边吐了出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仔细给她检查了一遍。
“脑震荡后遗症,头晕恶心不可避免,尽量多休息,给身体一个恢复的时间。”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阮爸爸阮妈妈一阵感激,恨不得给医生送个锦旗。
阮枝等他们说完话了,强撑着靠坐起来,询问道:“我怎么在医院?”
她现在脑子太乱了,只记得自己在黑暗中跑了很久,然后突然醒了。
阮妈妈心疼的看着她,“你从山上摔下来,碰到脑袋了,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醒过来。
枝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爸爸你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阮妈妈又哭了起来,显然是心有余悸。
阮枝看她哭的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阮爸爸转过头偷偷擦了擦眼泪,挤出一抹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想到和自己一起摔下来的姜秀,阮枝赶紧问:“爸妈,和我一起摔下来的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真的穿越了,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清楚。
如果是真的穿越为何醒来是在医院?
也许,那真的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吧。
恍惚中,她听到父母说了句什么,阮枝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问:“爸爸,你刚才说什么?”
阮爸爸语气沉痛,“你那个同学已经不在了。”
阮枝张大嘴巴,急忙坐直,紧紧盯着父母,眼底藏满了惶恐和不安:“什么叫……不在了?”
“就是没能抢救回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阮枝也养的差不多了,被父母接出院。
愈发瘦弱的人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剧,却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只是为安静的家里多添了几分热闹。
阮枝最近时常发呆,可能是因为脑袋受伤了,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在回忆里看了很多本不该存在的人,那些人栩栩如生,完全不像凭空想象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想象,那会是什么呢?
阮枝捋开袖子,目光盯着那道浅淡的疤痕,这是她在“梦里”初见时被那个狗皇帝伤到的地方。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伤疤,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后来那人给她寻来去上好疤痕膏时的场景。
这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枝枝,妈妈给你煲的汤好了,过来喝一点。”
阮妈妈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阮枝起身:“来了。”
喝了不知道多少补汤的她,面对父母的汹涌的爱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自从她受伤以来,这对夫妻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对她提要求了,也不再试图插手她的人生。
似乎只要她好好活着,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医院里的两次病危通知书已经让这对父母吓破了胆,无助的他们只能乞求上天将女儿还回来。
如今阮枝好好的坐在这里,他们哪里还舍得要求她别的,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对这对父母来说就足够了。
“枝枝,妈妈帮你准备好东西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祭拜?”阮妈妈温柔慈爱的看着她,看的阮枝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清了清嗓子,“那就明天吧。”
“好,明天让你爸爸送你过去。”
“嗯。”
翌日清晨,阮爸爸开车把女儿送到墓园。
“爸爸,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自己进去就行。”
“要不爸爸陪你进去?”阮爸爸不放心。
可惜他闺女不同意,只好在车里等着。
阮枝抱着一束洋桔梗,白绿色的搭配让花束看起来清新脱俗。
她把花放在墓碑前,同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生四目相对,忍不住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轻声道:
“你现在过得好吗?”
一阵风吹过,将阮枝耳边的头发轻轻吹起,带来一丝痒意。
“算了,你过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记得聪明一点别太傻了,省的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阮枝无奈叹气。
她把带过来的小蛋糕打开,放在墓碑前,努了努嘴,“喏,你说想吃蛋糕,我给你带来了。”
阮枝在墓碑前坐了半个小时,絮絮叨叨的同姜秀说着话,可惜再不会有人回应她了。
“好啦,我也要回去了。”阮枝起身拍了拍衣服,低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也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起码她总觉得姜秀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只是心里难免会生出几分可惜。
回去的路上正好赶上早高峰,阮枝坐在副驾驶无聊的看着周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道路。
一旁的一辆豪车上,突然有人降下了车窗,目光落在前面百无聊赖的女人身上。
男人眼角下有一颗红痣,精致的五官,淡漠的气质,抬眸间不经意泄露出的气势,都让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黑眸幽深,仿佛锁定了猎物。
在交警的指挥下,车辆缓缓移动起来,阮枝不经意一瞥让她同身旁车辆上的男人对视上了。
也让她惊诧般瞪大了眼睛。
车子很快擦肩而过,阮枝的心跳却猛的乱了。
她好像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