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城的最顶端,位于东北区域敞开的屋顶上,怕皮欢看着眼前昏黄色的雾门,没有犹豫,直接探出手去触碰着。
在一阵潮湿温热的包裹感过后,怕皮欢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场所之中。在他的面前是一名持握着军旗,身披着厚实重甲的老者。那全身上下无数密密麻麻的伤痕,无不在证明着眼前之人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
老将残存着些许的神智,双眼通红的注视着怕皮欢。没有说什么战前的豪言壮语,只见他猛地挥舞起了手中的旗帜,残破的已经在岁月和战火洗礼后变为暗红色的旗帜随着寒风飘扬。
数名持握着制式武器的失乡骑士灵体出现在了老将的身旁,他们有得双手各持着一把大剑,有得则是大剑与大盾相持,气势汹汹的朝着怕皮欢杀了过来。
“就你会摇人呢?”怕皮欢冷笑一声,他脚步连点,施展出猎犬步伐与骑士们拉开了距离,手中则是飞快的从四次元口袋之中掏取出了招魂铃来,轻轻的摇晃着。
召唤出奥雷格来?不了,让失乡骑士们手足相残未免太过残酷。
怕皮欢飞速的掐断了这份想法,随后选取了目前最能够发挥出作用的骨灰,利落的召唤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灵雾突兀的自地面上升起,大量举着大盾的士兵们从灵雾之中走了出来,瞬间与冲杀过来的失乡骑士们撞了个满怀。
怕皮欢召唤的赫然是[坠鹰军团小队的骨灰],在这个虽然宽阔,但终究是受到了地形限制的屋顶,他们迅速的将大半的空间占据,朝着老将的方向狠狠的压迫了过去。
奥雷格作为怕皮欢拥有最久的人形骨灰,他出身的失乡骑士,自然是被怕皮欢摸得透透的。
作为持有着狂风之力的骑士们,他们在空旷的战场上往往能够发挥出极为强悍的实力。
但是在狭窄的范围里,那些为了施展狂风之力的大型武器便会处处受限,就如现在大量空间被怕皮欢的军团小队所占据后,那些失乡骑士们便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就连手中的大剑都难以挥动开来。
熊熊燃烧的灵火在这群被召唤出来的士兵们身躯上缓缓流淌着,随着他们的行动不断的蔓延开来,朝着老将的方向封锁了过去,欲要将其淹没其中。
但这般步步紧逼之势,却未曾让老将露出为难之色,他依旧淡定自若,军旗挥动,那尖锐的旗锋直指怕皮欢的面门,脚步一踏,恐怖的狂风之力便围绕着他的身躯,将那一身的重甲驱使着,朝着怕皮欢冲杀了过来。
灰白色的狂风化作了猩红的颜色,身旁的数名失乡骑士也因此双目赤红,全身力量都加强了不少,与这老将同步的冲杀了过来。
之前阻挡着他们的坠鹰军团小队被瞬间冲散,呼啸的赤红色狂风甚至将他们身上燃烧着的灵火给压制了下去。
然后……
从一众士兵们的阵势之中冲出来,到达怕皮欢面前的老将,便看着怕皮欢准备许久的法杖轻点,恐怖的魔力洪流从中爆发,势不可挡的将其轰回了最初的位置,撞击在一旁厚实的城墙上,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
失乡骑士的灵体在魔力的冲刷下瞬间蒸发,他们无愧于征战多年的强者,在感受到那令人心揪的魔力波动时,便迅速的冲到了老将的面前,用自己的灵体为其抵挡着怕皮欢的魔力洪流。
“咳咳——”狂风席卷,被魔力洪流冲刷后溅起来的尘土被迅速的刮散了。
老将此刻狼狈的身躯从中暴露在了怕皮欢的面前,即使有着失乡骑士灵体们的拼死保护,他依旧被摧残到了重伤的地步。
一只手臂已经消失不见,大片厚重的铠甲崩碎在了地面上,精壮的上身因此而赤裸着,其上不断闪烁的魔力残留依旧在不停的侵蚀着他的血肉。
但那军旗仍旧屹立在这座城堡之上,老将紧握着,看向怕皮欢的目光之中仍是不屈的意念。
怒吼一声,一道雷霆应声而落劈在了老将的身躯上。灰白色的狂风中夹杂着雷电的力量,之前侵蚀着他血肉的魔力遗留瞬间被驱逐的无影无踪。
高高跃起,老将在雷电的加持下,完全不像一个重伤濒死的老者。那金色的雷霆被其尽数灌注在了腿部,捆绑着的裤腿和伪装的鞋子崩裂,露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出来。
在雷电附加之下,这本并不算长的刀刃如同野太刀一般增长了数米,雷霆万钧,直落怕皮欢头顶。
这一下,怕皮欢可没有什么魔法能够阻挡,但周遭的士兵却是瞳孔燃烧起了幽白色的灵火,一名又一名的大盾士兵组成了坚强的塔盾,牢牢的将怕皮欢保护在了其中。
那厚实的盾牌层层崩碎,灵火被震散的飞沫到处都是。大盾士兵们虽然已经竭尽了全力,但在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攻击下,依旧是无法阻挡的溃败了下去。
怕皮欢召唤出来的灵体消散了,他们化作了灵雾回归到了怕皮欢的招魂铃之中温养。而那老将劈砍下来的足刃也在燃烧的灵火侵蚀下散去了雷霆,变得平平无奇,被怕皮欢侧身轻而易举的躲过。
双方召唤的帮手在这一刻清零,二人重新回到了最开始见面的时刻。
大量的寒气自老将的身躯上散发,那狂裂的风暴裹挟着雪原的冰霜,疯狂的呼啸着。
能够直接将血肉之躯活生生冻成冰块的冷冽朝着怕皮欢席卷,藏匿在风雪之中的锋芒劈砍,步步紧逼。
这便是老将能够做到的最后的极限了,他那残破的身躯随着剧烈的运动崩出了血花,恐怖不用怕皮欢怎么反击,老将便会死在自己攻击的反噬之中。
“你尽力了,休息吧。”怕皮欢轻声的说到,一把猎犬长牙从他的四次元口袋之中落入了他的手里。
脚步一压,怕皮欢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他融入了老将的狂风之中,逆流而上,穿透了过去。
狂暴的寒风为之一肃,这处空旷的屋顶陷入了沉寂之中。
硕大的头颅掉落在了地上,崩碎成了一地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