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和翠芬,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那些发生过的往事。
心软的翠芬,也想起了自己从前的一些。同时陪着她掉了许多眼泪,感觉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心态,被称之为受害者心态。通常是指个体并非是直接的受害者,但仍然自我识别为受害者。
这种心理状态,涉及到一系列复杂的,自我感知和认知失调。
其中个体总是强调自己,在他人遭受不公正对待,那种情境中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心态,不仅对自身情绪和行为,产生足够的影响,并且也可能对人际关系,社交互动产生负面影响。
但翠芬的眼泪归眼泪,因为二人的泪水完全不同。
由此看来我们都是个戏子,耳朵在听别人的故事,眼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翠芬当然没有想到三姐,她竟然有如此这般的经历,听起来每一处都是毛骨悚然。
她并不是别人嘴里的,什么狐狸精,相反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三姐啊!不要再想以前的伤心事了,过去也就过去了。哪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痛苦的经历。
不管怎么样,相比起你身边,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人,你还在很好地活着。
活着就应该,感到满足和幸福,只要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
从此以后你要记住,你自己就是你自己的伴侣,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即使生活的火苗再小,也是可以反复点燃的。”翠芬看着三姐安慰地说道。
翠芬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她也想着,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接受生活中的苦难和折磨。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想把心中吃过的苦,说给其他的人来听,并且期望他人的理解和同情。
或许他们表面上,是在倾吐自己心中的苦,其实换个思路来讲,或许是让人知道他,曾经是多么的坚强和不容易,但还是走了出来。
已经月上中天了,凌栩和碧城也要睡觉了,三姐也不想打扰翠芬休息了,忙完最后的活就回去了。
孤独的三姐,回到自己简陋的家中,想到自己把凄苦的经历,向翠芬如实的叙说,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因为有些曾经的心事,要总憋在心里,一定会憋出病的。
而后她也感觉到,原来隐藏在,自己心底私密处周庄的影子,重新站在眼前。
本以为他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全部消失了,可是的确没有。
原来他一直地悄悄躲在那里,否则也没有自己,泪流满面的叙说。
小凌栩被翠芬大姑,娇惯得无边无沿,凡事要是不满意,嘴里就大喊着,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
心里感觉好像生一次病,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因为生了病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同时可以更加得到,哥哥姐姐们更加的呵护和关爱。
天啸当然也告诫过翠芬,对于一个小孩子,不能无原则的溺爱。
那样等他长大以后,将会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遇事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翠芬当然做不到,天啸所说的话。但这样的话,奚若已经听到耳边,并且牢牢地记在心上。
凌栩驰骋在山林荒野之间,度过了几个幸福的自由岁月。
他曾仰望蓝天梦想着,万彩光芒熠熠生辉;也曾在清晨的微风里,与飞翔的小鸟私语。
有时还在松软的草地上,慵倦的流连,沉入恍惚的梦乡当中。
长长的柳枝,浮动着水波,远处有一群野鸭子,正挥洒着季节的兴致。
家就在乌浴尔河畔,近有丛林茂密、远有河水泉池,一望无际的风景尽在眼中。
冬天悄然一过,迎来的就是春天,漫野芳草,百花盛开,这就是大自然,给这里人们不变的诺言。
天啸带领着孩子们下地干活去了,翠芬和凌栩独自待在家里。
当然她的一双手,虽然很长时间不干农活了,但时刻也得不到清闲。
农村的女人就是这样,总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情。
忙忙碌碌累死累活,什么时候忙到死,也就得到永久的清闲了。
这天翠芬坐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在用高粱杆编盖帘。凌栩坐在门槛子上,没事自己玩着。
几只悠闲的燕子,在自家的院子上空,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是聚在一起,在商议着什么。
凌栩眼巴巴地,看着它们在飞翔,不懂得它们为什么不停下来。
翠芬也注意到了这几只燕子,心里也知道,它们有一对是夫妻。
在院子上空飞来飞去,好像是在详细的考察着,自家的房檐,是否能够定居。
俗话说:燕子来到谁家,谁家的好日子,就要即将来到,而后就是吉祥平安和人丁兴旺。
翠芬悄悄的告诉凌栩,没事玩耍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燕子,否则小孩会瞎眼睛的。
凌栩听话的记住了,这时那两只燕子,谨慎的飞到屋檐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查看着。
燕子不入愁房,翠芬想起了当年的日子,嘴里发出轻声的一声叹息。
然后一手拎着凌栩走进屋里,怕打扰它们在房檐下筑巢。耳边一阵婉转的鸣叫,两只燕子飞走了。
翠芬坐在屋子里看着它们,心里的滋味也很不好受,以为它们没有相中这个家。
她在心里感叹着,无论怎么说自己这个家,也不是完整的。
可是不一会功夫,它们又双双飞了回来。并且嘴里还衔着黑色的泥料,落在房檐下开始筑巢。
它们不知疲倦地来回往返,乌浴尔河岸边的浅滩,和自己家的房檐之间。
在燕子飞走的时候,翠芬带着凌栩悄悄地走出屋,看了看它们堆垒的新窝。
虽然还没有形状,但也能看出那一团团,圆滑雨滴般凸起的泥浆,连起来像算盘珠子,一样的错落有致。
明显的还看到,这个新窝用黑色的粘土,与自身的唾液混合,里面还嵌着草茎夹杂其中。
并且编织得,丝丝入扣,环环相接,虽然外壁粗松了一些,但内壁光洁。
隐约中甚至还能感受到,这对燕子嘴里吐出涎液的酸腥气息。
这两只燕子,完全靠自己的这张嘴,夜以继日地,啄之、咬之、叨之,完成了新窝的所有工序。